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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的反擊真正地激怒了這群流/氓,他們奪走了他的小刀,抓住他剛才出擊的那隻手,並朝他的腦門打了一拳,嘴裡說著下流的汙言穢語,又指著地上呻/吟的傷者要他跪下道歉。
溫熱的血無聲無息地透過頭皮滑下來,又順著發旋生長的紋路慢慢滴流,粘稠地碾過乾燥的眼皮滴進眼裡。芥川閉上了那隻被血滴進的眼。牙關咬到發麻,但已經沒有了痠麻的感覺,只是形成了這個動作,依靠肌肉記憶保持這個最能止住慘叫哭泣的姿態。
呵斥與侮辱聲在耳邊斷斷續續傳來,又很快化作了耳鳴中一段缺乏填詞的嘈亂。他故意加大呼吸弧度,肺部誇張地收縮擴大,將痛覺一分一秒地呈倍數擴大。不這麼做,他會暈過去。因為他已經什麼也看不清什麼也思考不了了。這回是真的打出了腦震盪效果。
他寧願死也不想暈過去,下意識地在爭執爭取些什麼。他自己也不能得出答案了。只是因為有這樣的精神殘念,所以還算得上是清醒,即使大腦內已開始產生哀鳴,體溫似乎也在以柔和到讓人悲切的速度與力道流走,他也不想做任何妥協。
他們踢開了他的輪椅,想按下他的上半身,從而使那雙失去了肌肉觸感的腿彎折出下跪的姿態。命令他下跪的聲音在巷裡面迴蕩,雖然是幾種不同的聲音混在一起,卻能幾乎毫無違和地重合。
他依舊沒有任何服軟的回應。
是不覺得痛苦了,抑或只是已沒氣力去忍受那麼多了,所以都化作了麻木。就讓它們與血肉骨水結合在一起,如幾縷在殘香濃灰中的青煙富有毒性,裊裊吹過並揉皺其人不展的眼眉,最後變做飄飄艷艷的淚水沉淪,溘死在一層層的薄血軟紅裡。死在那裡。
芥川龍之介用牙齒咬住轉角處的牆磚,幾乎是以痛到臉都會被撕成兩半的狀態支撐起上半身,讓自己不往下墜。血在口腔裡蔓延,瀰漫了牙縫與齒貝的正反面,有點甜,帶有銅腥味。牙齒不斷打顫,失去了受到刺激應有的敏感反應。一切只是為了不向別人彎下自己的雙膝。
沒有原因與目的。只是說,芥川龍之介可能五馬分屍或者屍首無存,也不可能向任何人下跪。這不是他自己的信念亦或誰的認知,更不是他這樣不屈服的理由。這是一個定理,一個規則,沒有人具有改變或者違背的資格與權力。僅此而已。
「刀拿來!反正他的腿都已經廢了,乾脆直接給他刺成馬蜂窩,看他能流血流到什麼時候才死!」
「是個好主意。」一道突然的富有磁性的聲線響起,「把下半身刺成馬蜂窩,嗯嗯,真是不錯的方案。」
霸凌者的話語至此止住。他本是想伸出手去接過遞來的刀,但是遞到他手中的卻不是刀柄。他機械地轉過頭去,看著把槍口抵在自己手心中央的槍,沿著這把握槍的手一路看上去。剛才站在這裡的同夥早已渾身鮮血地躺在那裡,沒有任何一個人看見發生了什麼。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奇裝異服打扮像小丑的男人。
未等一句「你是誰」從霸凌者的口齒中迸出,男人便詭異一笑,一隻手牢牢抓住對方的手不放,另一隻手緊緊用槍口抵著其手心,讓漆黑的洞口貼著皮肉不斷散發出若有若無的熱氣。
一聲槍響鳴起,被槍打穿手心的人馬上發出痛苦的慘叫,然而連這一聲慘叫都沒有告之完罄,就又迅速地被小丑用子彈射穿了心臟。他的身體如同顫抖的鰻鱺般抖動了兩下,便癱倒在地,再也不會醒來。
剩下的人嚇得臉都白了,心臟都彷彿停止了跳動。
男人拿槍指著剩下的人,自言自語般問道:「這些人你想怎麼處理?是讓我殺掉,還是殺掉,還是殺掉?不過你現在的狀態應該說話都困難。唉,這可怎麼辦?像我這麼善良大度的人,果然還是放了他們吧……」
「殺了。」芥川龍之介打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