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伏第一天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他的兩眼無處安放,只能四下亂轉,像火中取栗的猴子,停下來就會被燙到。
最後一顆釦子解開,淺藍色的襯衫帶著體溫,離開了它的主人。
原來襯衫裡面還有件白色t恤呢。
項海鬆了口氣。
可隱隱的,又有那麼一丟丟失望是怎麼回事?
邢嶽小心地拾起他的左手,把襯衫袖子輕輕搭在手腕上,又一圈圈繞下去,直到包裹住整個手腕和掌心。接著又撈過右手,如法炮製,用另一邊袖子纏住這隻手掌。最後又用前後襟的布料將兩隻手固定。
項海的面板很白,在晦暗不明的月色下仍白得發光,如此便襯得他手腕上的勒痕格外猙獰。還有瀰漫了整個手掌的血,雖然已經半乾,可邢嶽依然不敢細看,覺得頭暈,覺得心臟失重。
暈血?傳出去大概會被笑成餅。
幾乎沒有哪個警察身上沒見過血,因為這本就是一份要由熱血來成就的職業。
這傷要是在自己身上,邢嶽大概連醫院都懶得去。回家自己沖沖,再抹點藥水也就完了。
說句對不住老爸的話,要是邢逸清當年兩手血淋淋地回家,邢嶽十有八九也不會覺得心疼,頂多是吃驚。然後就等著聽羅美華涼颼颼地關懷她的老公,「喲,掛彩了?護花使者不好當吧?玫瑰是好看,可也扎手。勸你悠著點,別那麼熱情。」
可面對項海時,一切都不一樣了。
看邢嶽就這樣糟蹋自己的襯衫,項海嘖嘖地說,「邢哥,你這襯衫顏色淺,這麼一弄,估計是洗不出來了。」
邢嶽沒抬頭,也沒停手,「就沒打算洗。」
「那怎麼弄?」項海抬起眼看他,發現那對漆黑的眼珠被睫毛擋了個嚴嚴實實。
「扔。」
項海皺眉,襯衫是無辜的。好好的一件東西說扔就扔了,這也太
「太浪費了吧!」
「那你說怎麼弄?」邢嶽終於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項海探了探頭,下巴衝著被裹成哆啦a夢似的兩個拳頭,「我看這兩隻袖子頂多染了下半截,上面應該沒事,前胸跟後背也是好好的。」
「所以呢?」邢嶽猜不出這人在想啥。
「所以說,不用扔。改造一下,又是一件完美的衣服。」
「改造?」邢嶽舔了舔嘴唇,「咋改造?誰改造?我改造?」他覺得這人腦子裡缺的弦恐怕還不止一根。
「當然是我啊。」項海樂了。
切,這人又瞪眼睛了,可他一點也不怕。相較於先前那種滾燙的沉默,他更擅長應付這套來得快去得也容易的狗脾氣。
這話說得邢嶽都有點兒好奇了。他點著一根煙,看戲似的,「你咋改造?說我聽聽。」
項海盯著他手裡的煙,「給我也來一根唄。」
邢嶽就又抽出一根送到他嘴裡,替他點著。
項海仰起頭,深吸了一口。邢嶽又幫他把煙拿掉。
吐出的煙霧飄散在夜風裡,項海挺認真地說,「特別簡單。就,把下面沾了血的袖子剪掉,再把毛邊處理一下,不就是短袖襯衫麼?不照樣能穿麼?」
邢嶽眯著眼看他,確定這人還真不是在開玩笑。
「那要是這兒也染了呢?」邢嶽指了指自己肩膀下面的手臂位置。
項海吸了吸鼻子,「那就把袖子都剪了。剩下的等冬天套毛衣裡面,還能露個領子呢。」
邢嶽聽出來了,這絕對是胡說八道。
他想笑,又不能笑,心疼期還沒過呢。可嘴上還是控制不住地問,「要是領子也染了呢?」
項海馬上低下頭,肩膀抖個不停。半天才揚起臉,面色微紅,「那把領子也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