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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楓皺起了眉,「那為啥人家學生反應,你就跟個爹似的,挨個數落人家花錢沒數,就知道張嘴朝爹媽要錢給物件買東西。還說人不孝順父母,不心疼爹媽賺錢不容易,給人好幾個學生都罵哭了?」
「哦,」孫隊摩擦著單薄的髮際線,「可能是他們理解有偏差吧。」
徐楓的眉心更緊湊了,點上一根煙,又把目光轉向邢嶽,「你呢?」
「我也去了啊。」邢嶽坦然應對。
「你咋講的啊?」
「我主要採用的問答模式,就回答了一些同學們感興趣的問題。」邢嶽波瀾不驚,這都是他實打實做過的,絕不摻假。
徐楓狠吸了口煙,「你都回答的啥,啊?跟人學生說你開槍擊斃過嫌疑人?還說你沒有女朋友?」
一眾妖怪頓時爆發出一陣怪笑。
「都嚴肅點兒!」徐楓敲了敲桌子,「看看你們那樣兒,還指望你們替咱分局爭爭臉呢。結果一個一個的,誰也指望不上!」
「人家正陽路派出所這回可露臉了,被市局點著名地表揚啊。」徐楓明顯地酸了,「人陳章是啥心情,我又是啥心情?人家就派了一個小片兒警,就把你們這幫玩意兒全乾敗了!」
邢嶽猛地抬起頭,嘴比腦子還快,「你說項海啊?」
徐楓沖他一瞪眼,「咋的?你還不服氣啊?」
「服!服!我太服了!」邢嶽絕對是百分之一千地服氣,差點就站起來熱烈鼓掌了。
他心裡這個美啊,就跟徐局誇的是他一樣。
「行了!」徐楓結束了這個讓他心煩的話題,「下面各個支隊,把手上案子的進度匯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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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海和劉憶倆人把李東興提出來,一路走完各種手續,就押著他,準確地說是架著他,準備給他送去食品廠小區那一片的居委會。
賭博,吸毒,家暴,扔下孩子不管,樁樁件件,無一不是項海最最痛恨和不能容忍的。可偏偏李東興就能把諸多罪惡集於一身。
要不是因為這身警服,項海連看都不願意看這個人一眼,更別說用手去碰他。
可現在他的手裡卻不得不攥著那隻枯瘦的手臂,忍受著這個令他極度厭惡的人,將半個身子都癱在自己肩上,還有作為一個放棄了一切尊嚴的癮君子,渾身散發出來的那種幾乎令他窒息的噁心的味道。
不過李東興也不是他見過的這類人的第一個。
賭博,吸毒,放棄一切,然後支離破碎。
這一系列頑疾就像是併發症,幾乎不會單獨存在。只要沾上一個,就會自然而然地染上所有。沒有人能痊癒。
李東興看上去比前幾天跳樓的時候更虛弱了,可嘴裡依舊不閒著。
罵老婆死摳著錢不給他花,罵女兒不孝不管他死活,罵牌友合著夥地坑他,罵當初領著他吸毒的人,現在就因為他暫時沒錢不搭理他,罵黑了心肝的醫院不給他好好治病,就知道忽悠他花錢買高價藥。最後又艾特所有人,罵這個社會如此冷漠,不給他這個可憐的老實人一點兒生存的機會。
項海架著他慢慢走著,兩眼冷冷地盯著前面的路,儘可能地遮蔽掉李東興的聲音。
他覺得李東興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帶著病毒,他不想被這些病毒侵蝕。
劉憶實在受不了了,就沖李東興說,「能不能請你安靜一會兒?總共就十來分鐘的路,你忍忍,到家你愛說啥說啥。這會兒就讓我們耳根子清靜清靜行不?」
李東興哼哼了幾聲,又懨懨地說,「警察同志,能不能給根兒煙抽抽?」
劉憶摸出煙盒,將裡面最後的一根遞了過去,又幫他點著火。
然後他又朝項海說,「哎項海,你還有煙嗎?給我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