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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慎沒有收斂笑意,可眸光卻倏地冷了下來:「你引誘未成年,不應該愧疚嗎?」
顧驍彷彿在聽天方夜譚,既是好笑又是不可思議地看向亦慎,轉而又頗為理解地點了下頭,嘲道:「你不懂感情,所以才會把相愛稱作引誘。」
亦慎冷笑道:「他那年才十四歲,懂什麼是愛嗎?你把你的愛情觀強加給他,導致他根本沒能樹立起正確的觀念,他認為愛情至上,把你當做人生的意義,沒有你甚至不願意活下去,這難道還不是引誘嗎?」
顧驍愣了愣,卻不是因為這番話語的刻薄,而是他從來都沒想過,他能從亦慎的口中,得到封堯愛他的印證。
心緒輾轉,接踵而來的,卻是一個令顧驍不敢細想的疑惑,他敏銳地琢磨著亦慎話裡關於封堯的每個字眼,很快就發現了端倪:「什麼叫不願意活下去?」
亦慎的語氣既冷又淡:「字面上的意思。」
顧驍皺了下眉,不解地看向亦慎。
亦慎別開眼,眼眸垂著,白熾燈冰冷,在他精緻的側臉上刷了層淡淡的釉色,他像是精心打磨的雕刻,美得脫俗,也透著一股不近人情的涼薄。
他似乎是在平復心緒,儘管他並沒有表露出過多的神態。氣氛僵持了半刻,他重新看向顧驍,眼中的冷冽卻不褪反增:「不想問問,在你死後,他都做了什麼嗎?」
亦慎本不想和顧驍一般見識,奈何這事提起來,他就氣不打一處來,自我調節幾許,不僅沒能消氣,反而越想越氣,因此,也沒等顧驍答覆,他便自顧自地說了下去:「聽說過分離轉換性障礙嗎?」
亦慎手肘搭在桌沿,若有似無地揉著太陽穴,像在回憶,也像在剋制:「他的臨床表現是分離性遺忘、漫遊與木僵,還有幻覺妄想的精神病症狀。」
「發病時會自殘,乃至自殺。」
「清醒時就在想方設法地逃出研究所。」
「我把他關在房間裡,他鬧了幾天,開始騙我,說他沒事了,說他錯了,等我放他出來以後……」
亦慎靜了下,緩言道:「他就離家出走了。他從來沒有接觸過外面的世界,什麼都不懂,但是為了你,他把感染者聚居地去了個遍,差點死在流亡之海。」
亦慎忽地彎了下唇,眼梢卻沒有半點弧度,那是個似笑非笑的表情,譏諷,卻藏著幾不可察的難過:「將近兩天的手術,恢復了四五個月,要我具體給你講講,他都受了什麼傷嗎?一個正常人,到了那種感染者橫行無忌的地方,會發生什麼,還用我繼續說下去嗎?」
這些事,顧驍從封堯零星的回憶裡都有所瞭解,可此刻聽到亦慎如此客觀完整地講述,還是不由呼吸輕滯。
原來,封堯為了他,做過那麼多事。
而他竟然一度懷疑封堯沒愛過他。
心頭兀地湧上難以言喻的複雜,喉間酸澀,哽住的話語悶得顧驍胸口發疼,他怔忡著,很久後,才無比艱澀地發了聲,嗓音發啞:「你為什麼……沒有攔住他?」
「他用槍抵在了額頭。」亦慎將吐字放得很輕,字裡行間的自嘲被巧妙地遮掩了下去。
顧驍眸色遽黯,啞然。
亦慎看著顧驍,似乎從他痛楚的神色裡得到了某種疏解,語氣也緩漸地平和了下來:「他知道我在關注他,所以一直在反追蹤。我獲得的位置資訊並不同步,知道他滯留在流亡之海時,我就啟了程,還是到晚了兩天。」
兩天,四十八小時,上千分鐘,上萬秒。
受盡折磨的時間一定難捱得度秒如年,封堯孑然無依,該有多難過,又該有多絕望。
顧驍眉心深鎖,頹然地闔上雙眼,眼睫輕顫。
「我確實不太懂你們這種愚蠢的感情。」相對於顧驍的漸入失態,亦慎卻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