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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他為什麼會在餘燃懷裡——以前冬天家裡沒有空調,他冷得厲害的時候就會裹著被子擠在冷風吹不到的床頭, 昨天晚上他肯定是被空調的冷風凍得半夢半醒, 為了找暖和的地方就鑽進了餘燃懷裡。
「餘燃?」何晚山想要伸手推醒身後的餘燃,可他的手腳都被裹在被子裡,又在餘燃懷裡結結實實地團成了一個白麵饅頭,別說推醒餘燃, 他就是把胳膊從被窩裡伸出來都費勁。
「唔……」身後的餘燃稍微動了動,像是半夢半醒。
然而, 就在他以為餘燃要醒過來的時候, 身後的人卻慢吞吞地把臉挨在他頸側蹭了蹭,兩隻胳膊把他連人帶被子摟得更緊,接著不動了。
何晚山一下子不敢動了, 他的腦子亂得厲害, 像被雨水打濕的青苔, 上面沾滿了理不清的枯枝殘葉。
理智告訴他他應該趕緊叫醒餘燃,以免餘燃醒過來撞見雙方都尷尬的場面,可餘燃卻緊緊地抱著他, 臉挨著他的脖頸均勻綿長地呼吸, 鼻息陣陣滾燙。
無論他怎麼掙扎就是不放手,反倒越抱越緊, 最後甚至手腳並用,恨不得直接把他連人帶被子一塊壓在身下。
何晚山急得眼睛都紅了, 艱難地從裹得結結實實的被窩裡伸出一隻腳, 在餘燃輪廓分明的腹肌上輕輕踹了一下。
身後的人總算是有了要醒過來的跡象。
餘燃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第一眼看見的不是自家臥室裡明亮的落地窗,而是一片黑暗。
何晚山躺在他懷裡,綿軟的白t恤被他扯下一邊的肩膀,細膩脖頸勾勒著漂亮婀娜的曲線,微微凸起的喉結暴露無遺,距離之近,他甚至能看清咽喉輕微喘息的起伏。
餘燃嘿嘿一笑,他睡迷糊了,第一反應想到的就是自己在做夢。
他在現實生活裡軟磨硬泡都沒能追到手的人居然在夢裡被他摟著一塊睡覺,就算是白日夢也美滋滋得很。
但很快,他就發現了有點不對。
昨晚半夜三更趁人之危耍的那些小聰明在他腦子裡電光火石般閃過,餘燃被嚇得一哆嗦,猛地想起自己昨晚根本沒回家而是跑到了何晚山的宿舍蹭床。
所以——他現在根本就不是在做夢,而是真的躺在何晚山的床上和人家抱在一起。
意識到了這一點的餘燃猛地瞪大了眼睛,心裡剛冒出來的那點驚喜全變成了驚嚇。恰好這時何晚山回過頭來看向他,他的眼尾沾了一尾淡紅,看著像是上了艷色的妝,躺在他的懷裡回頭時模樣誘人得就像是北歐神話故事中最善蠱人的美貌海妖,雪白的後頸還帶著一道惹人遐想的嫣紅吻痕。
餘燃大腦一片空白,一時分不清懷裡的人究竟是被欺負狠了還是冷得泛紅。
他只知道自己心跳快得幾乎要躍出胸口,視線裡那抹嫣紅的吻痕幾乎要了他的命。
完了。
人總要有自知之明,得清楚現實和夢境總有無法僭越的隔閡,夢裡可以發痴發癲任性妄為,但現實容不得他放肆。
餘燃心裡的土撥鼠雙手抱頭髮出了殺豬般的尖叫。
完球了——
別人酒醉壯人膽,他做夢壯人膽。
平日裡別說親了,他就連摸一下何晚山的小手都不敢,現在倒好,他跳過牽手摟腰直接一大步跨到了留吻痕這種私密到不行的曖昧行為。
餘燃整個大腦都展開了。
他暗戀未半還不想這麼早地中道崩殂,當下徹底清醒更不敢再仗著自己昨晚那點熊心豹子膽摟著人貼貼,連忙鬆開手往後縮,結果一時間沒剎住整個人就這麼咣當一聲重重磕在了牆上。
「餘燃?」何晚山登時被嚇了一跳。
他原本還在緊張,糾結著該怎麼開口和餘燃解釋自己空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