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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至此,印斟果然頭皮一麻:「賣什麼?」
謝恆顏避開他的目光,表情多少有些飄忽不定:「賣就是賣了,還能賣啥?」
印斟:「???」
「……不說了,我去燒飯。」
謝恆顏輕輕將他推開,繼而一人走到祠堂外邊,淘米洗菜,砍柴涮鍋,印斟後知後覺緊跟上來,見他各類食材都買了不少,許是給祠堂那幫石匠做來果腹用的,連帶之前的小破粥鍋都給換成一口大的,如今還在柴堆裡嶄新發亮,瞧來甚是刺眼。
印斟當時只有一種「天塌地崩」的錯覺,心裡簡直不是滋味,以至於後來好長一段時間,他看謝恆顏走路時兩腿的姿勢,好像都隱隱約約帶著點顫——伸不直,是彎的,沒有辦法合攏。
……賣了。
是真的賣了?
這種事情,是可以說賣就賣的嗎!
印斟活像生吞一萬根針似的,定在原地,動也不動,堪比祠堂裡頭風乾百年的石像。於是謝恆顏無意回頭,正好撞上對方一張鐵青色的臉,頓時還有些嚇著:「幹什麼你?……肚子餓了?」
印斟就盯著他,遲遲說不出話。
「燒也退了。」謝恆顏騰出一隻爪子,摸摸他的額頭,「還咳嗽沒有?我特地抓了藥,晚點煎給你喝。」
說罷猶是迴轉過身,著手生火燒飯,印斟幾次想上去找他說話,都讓他噼裡啪啦一串動作直接打斷,回頭仍舊像只麻雀似的,站在鍋旁上躥下跳,簡直忙到不可開交。
通常鎮裡差人辦事,主人擺桌酒席招待,乃是常規步驟。大多就是吃個人情味兒,何況像劉哥他們這些鎮外來的,上一趟山也頗不容易,忙完一天總得蹭些飯食,否則餓著肚子,誰也沒法順利完工。
謝恆顏事前有過清點,不算他自己和印斟,此番上山的一共有七名石匠,其中兩個是主力,兩個是學徒,另三個就是純跑腿的,山上山下來回折騰,據說是為收集補神像用的材料——但要說中途沒人偷懶耍滑,謝恆顏是斷然不會相信的,好在劉哥和他幾名學徒辦事極其認真,偶有片刻偷閒也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等到晚點太陽下山的時候,謝恆顏已備好大鍋的肉湯以及現煮的飯食,擺在祠堂門前好大一桌,外加幾罈子後搬上來的老酒。石匠們忙活一天精疲力盡,此時紛紛攘攘圍成一圈,端起碗筷湊往桌前便是一通哄搶。而謝恆顏趁著祠堂眼下空無一人,趕去裡間瞅了一眼,見那神像頭頂刻業生印的地方,已被細心填上一團砂漿,其餘破損的角落也均是有過小修小補,等隔段時間徹底風乾了,神像大概就能恢復如初。
偏在這時印斟也跟進門來了,謝恆顏轉頭還是看見他那張臉,但天太暗了著實看不清其餘表情,謝恆顏只當他也是過來瞧神像的,便打著趣與他說道:「你看我沒找錯吧,劉哥他們挺能幹的,這才一天就把刻印的地方全補上了,明早再上去貼金雕花——等到時候,要想應付你師父還不容易?」
印斟在離神像不遠的地方站了半天,謝恆顏等過一陣,不見人出聲,便兀自過去挽他手說:「怎不去吃飯啊?走吧,我偷偷給你蒸了碗蛋羹,一會兒別叫他們瞧見。」
印斟卻是腳步一頓,反手將他一併拉住。
謝恆顏這才回頭看他,藉由窗外細密一層天光,印斟大半張臉,偏是隱在室內尤顯黯淡的角落,神情模糊,獨那一雙眼睛是亮的,卻已深到無法見底。
謝恆顏茫然道:「印斟?」
印斟深吸一口涼氣,原想順勢說點什麼,恰在此時,門外劉哥又是一聲高喊:「謝公子!」
謝恆顏頓時回神:「……什麼事?」
「怎麼樣啊,石像可還滿意?」
「這才填幾個洞呢,哪分什麼滿不滿意的?」謝恆顏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