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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恆顏當時就傻眼了:「你又跑什麼?」
「喂,印斟……?印斟!」
「你有病吧!?」
謝恆顏扯著嗓門兒喊了半天,沒人回應,想來也該是走遠了,聽不大見。但他現在只覺印斟這人,簡直病得不清——倘若遇上成道逢容飲等一類乾脆果決的性子,死了也就一了百了,反而沒那麼多痛苦可言。
如今遇到印斟,可算是倒了八輩子黴。這王八羔子不下狠手,偏喜歡有事沒事前來撩撥一會兒,不高興了就立馬拍屁!股走人,聲兒都不帶吭一個。
謝恆顏趴在石縫裡忍了又忍,最終無可奈何,只好將那餓到發顫的小爪兒,滿不情願地伸向了神像前的幾瓣臭榴槤。
這時有道模糊不清的聲音,忽然在他耳畔幽幽響起:「嗟來之食。」
謝恆顏動作一頓:「……印斟?」
他等了半天,還是沒有得到回應,抬眼一瞧祠堂外的天色,已經暗了,若真要掐指算起來,他已經接近三天水米未進。
「管你什麼嗟不嗟的?小爺都快餓死了,填飽肚子要緊。」
謝恆顏側過腰身,不由分說,又將榴槤帶盤一起端過來,捏起鼻子正要開吃——片晌只聽稀里嘩啦數道混亂響,室內燭火驟然搖曳,手中瓷盤尚未成功遞至嘴邊,便已驀地朝外掀落了一地!
謝恆顏頓時就惱了,擠在縫邊拍牆喝問:「印斟,我看你是真的有病……」
話未說完,下頜倏而被人以蠻力擰緊。謝恆顏於慌亂之中揚起脖頸,卻無意撞入一雙渾濁乾涸,但圓潤如初的杏眼。
男人髮絲灰白,微彎著腰,手邊放有一根從不離身的木製長拐。此時此刻,在他低頭與謝恆顏相互對視的一瞬之間,彼此眼中,都是對方相似到極致的一張臉。
男人五指伸開,輕輕掠上傀儡不斷顫抖的發梢:「印斟……是誰?」
謝恆顏瞳孔陡然縮緊,忽而像被人攥住喉嚨一般,遲遲發不出任何回答的聲音:「印斟……是……」
他在做夢?
仍舊是拂則山上無人問津的荒舊祠堂,神像破損,磚瓦堆灰,門前的石階上碎石枯葉,許久未有來人清掃。
而在眼前,不過方寸之地,悄然站定著一個絕無可能出現在此處的人影。
男人撫摸著傀儡蒼白冰冷的側頰,聲線飽含憐惜,說出的詞句卻是無端刻薄:「數年未見,我教過你的那些,可全都忘得一乾二淨?」
謝恆顏目光閃爍不定,似仍舊認為自己身在夢中。半晌他用力搖頭,下意識裡溫順恭謹地道:「沒……沒忘,都沒忘……」
男人刀刻般的視線赫然下移,繼而抬手擰上傀儡扭曲折斷的右臂,一字字道:「你讓我很失望,恆顏。」
「不……不是!」
謝恆顏強忍痛楚,慌忙出聲解釋道:「我不是故意弄壞的,我很好……我沒事!」
可那男人沉冷陰晦的身影,卻似失意至極,亦在周遭忽明忽暗的燭火微光中,愈漸變得淺薄難辨。
「我沒有事,我不會死的!」
謝恆顏瞳色猩紅,倏而張開兇利的獠牙,混亂朝前發出悽厲的嘶吼:「你……你別走,不準走,不準走!」
「阿爹!!!」
「蒸、蒸饅頭?」
山間燈火昏暗的小矮屋內,趙憑疏正兩手泡在木桶裡洗碗:「別開玩笑了,斟哥,眼下這時辰,誰家還有現做的吃食啊?」
印斟抱臂站在門前,神情不定,像是有些猶豫:「稀粥還有沒有?剩的也行。」
趙憑疏疑道:「你怎麼了?我記得成老爺子那邊,不是不讓吃夜宵的麼?你是準備……破戒了?」
「沒……我剛在路邊遇上一條狗。」印斟睜眼說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