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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蓮關好門點點頭。腳下的地板蠕動起來，不到一秒的功夫地面上就出現了一個穿著時下最時髦休閒裝的男人。

曲明耀走到瓊廣丹面前，圍著他走了一圈，才說道：「文丹靈能夠轉世成這樣？」

他又多看了幾眼，怎麼都覺得這人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畢竟他這個機器人有一千多年沒有開機了。他大部分時候都在沉睡，直到曲蓮出現意外，精神體並未成功進入他們設定好的身體內，他才徹底清醒過來。

瓊廣丹白了一眼，屬於白蘇的身體慢慢變化，化作了他真正的模樣。真正的瓊廣丹高大帥氣，英俊不凡，風流倜儻，劍眉星目，一雙鳳眸威儀攝人，淡紅的薄唇微微上揚，瀟灑不羈。

曲明耀在看到他的第一眼陷入了恍惚。他見過的文丹靈是什麼樣子的，少年天才，強大無畏，無所不能，高貴聖潔，直至成神的淡漠。但他從沒有見過文丹靈肆意張揚的模樣。

他認識的文丹靈在所有人的期待中出生，按照所有人的期待成長，最後變成所有期待的模樣，甚至超越了人們的期待和想像。

但文丹靈自己想成為什麼模樣呢？他以前從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也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他們這些人雖然活著艱辛，但一直在文丹靈的庇護下。他們可以選擇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哪怕是當一個作家。

文丹靈沒有選擇。他在那艘星艦上第一個站出來的時候，他就沒有選擇了。亦或者更久，他從他母親身體內出生的那刻開始，他就沒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

他是那時候唯一也是最後的自然繁衍出來的嬰兒。他的身上寄託了全人類的希望。

曲明耀看著熟悉的臉張開嘴想說些什麼，可最後還是合上了嘴巴。再像也不是文丹靈。文丹靈這一輩子都不曾露出這樣的神色。

「這樣也好。」他低聲喃喃。他不恨文丹靈。甚至在冷靜後，他對文丹靈心懷愧疚和感激。他也曾妄想過文丹靈帶著白晝回來。

他們的確回來了，但回來的又似乎不是他們。

曲明耀伸出手撫摸瓊廣丹的臉頰，從他的眉眼到下顎骨。

瓊廣丹不知道他在幹什麼，十分嫌棄地後退一步，「你幹什麼，一個阿米機器人，怎麼表現得像個變態。你該不會對文丹靈有什麼想法吧。」

曲明耀緩緩收回手。瓊廣丹一開口就打破了他的美好回憶。果然他終究不是文丹靈。文丹靈向來不會這麼說話。

夜鶴瞪了瓊廣丹一眼，「你沒什麼事還是閉嘴吧。」

瓊廣丹撇撇嘴，「憑什麼啊，我才是你道侶，你怎麼可以向著別人。平時我說話你也沒嫌棄我。」

夜鶴倒是想嫌棄，但他發現自己嫌棄沒用，就隨便了。瓊廣丹這張嘴挺煩的。

曲明耀輕笑一聲，搖搖頭，「沒事，他這樣挺好的。」這樣的陽光任性是他永遠無法從文丹靈身上看見的美好。如今事情已經過去了，曲明耀也希望他現在能夠好好做自己。

其實看到瓊廣丹眉眼裡的瀟灑和任性，他倒是有幾分羨慕。這樣的人一定是被人嬌寵長大的吧，和他們完全不一樣。

挺好的。挺好的……如果他們也能這樣就好了。

瓊廣丹沒有理會曲明耀的念念叨叨，直接走到夜鶴身邊直接問道：「你有沒有當別人道侶的自覺，有外人在你不幫著我說話，你幫著他說話。」他說著說著就順手攬住了夜鶴的肩膀。

夜鶴看了他一眼也沒有動作，只是淡淡說道：「你不說我倒是忘這件事。」

他們兩個人當初就跟開玩笑一樣。一個說「你當我道侶吧」，一個點頭答應，就是過家家都沒有這麼快。

瓊廣丹看了一樣自動消失的曲明耀，不得不佩服他的識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