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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韞冷眼視之,沒有給回應。
胡復雙槳盪開水波,小船像離弦的弓箭劃破水面,「鬥雞走狗只會使人玩物喪志。若真想養些小玩意解悶,我兒養的海東青送給殿下。」
眼看著小舟已游出十來丈遠,宋韞假裝看向胡圖,隔著大霧,岸上黑色的身影已經不大看得清了。
他低頭掩飾自己的緊張,故作鎮定道:「海東青性烈,不是從小養大的不會馴服。已經是階下囚,還養什麼玩意逗趣?不如讓我清靜些。」
胡復沒接話。
鸕鶿踩著船頭一聲唿哨,緊接著就有撲通落水的聲音。岸邊的水紋慢慢盪到船底,濕漉漉的黑狗從水裡爬上來,甩了宋韞滿身的水。
宋韞掩飾自己眼中的歡喜,故作惱怒地別開頭,拂袖把黑狗掃下了船。
齊胤也接得住他的戲,落水又往上爬,還往他身上蹭。如是三遍,宋韞袖口全濕了,懶得再去打狗,擰著袖口擠水,齊胤則搖著尾巴咬他袖口。
宋韞低聲罵:「壞東西。」
鸕鶿那邊愉悅地笑了起來:「有人上趕著陪笑臉巴結,求著人家收東西,到底不如乾脆利落往手裡塞。還是那句話,老子給的,你就得接著!」
鸕鶿一竿到底,小船輕快地越過胡復,在大霧中變得朦朧。
胡復皺眉搖搖頭,保持原速不緊不慢地劃著名船。
胡圖趴在船邊玩水,抬起頭問:「爹,娘呢?」
胡復回答:「上了岸就能見到你娘了。」
「哦!」胡圖歡快地應了聲,繼續玩水,沒頭沒腦地說,「水裡沒有螞蟻!」
胡復「嗯」了一聲。
胡圖又問了許多不著邊際的問題,胡復都好脾氣地一一解答。最後,胡圖指著宋韞問:「要把這個姐姐嫁給哪個弟弟?」
胡家總共三子,胡圖是老大,另外兩位胡希胡冀是雙生子。
胡復愣了愣,笑著對宋韞賠罪:「小兒愚鈍,說話不知分寸,得罪殿下了。天下沒有哪個男子匹配得上殿下。」
胡圖並不知道自己是男子,就算知道,宋韞也不會和一個傻子計較,所以沒有接話。
小船在大霧中航行,不知走了多遠,還有多遠。
晨風一程一程地撕開大霧,又將小船推進新的霧氣裡。九月已經天涼,風聲添了冷意幾乎要成為有形的了。
宋韞突然想到胡復昨夜握著海螺,說聽到了歌聲。
「鮫為海中性情兇猛的魚類,和人半點不相干。我從未在書上看到過有鮫人的記載,胡大人倒是見多識廣。」宋韞道。
胡復雙臂揮槳,很是用勁,額上已經出了一層汗。他騰出一隻手抬袖擦了汗,回答道:「今人之書無有記載。殿下看的書還是不夠多,難怪矇昧迷途。」
胡復還真是不放過任何策反的機會,張口閉口說宋韞走了錯路。
宋韞咀嚼他的話,今人之書上沒有,那麼就是前人書上的內容了?前靖的書上記載過鮫人?
靖朝,到底是個怎樣的王朝?
宋韞還想套話,胡復卻用回答胡圖的那句話來敷衍他:「上岸就能看見了。」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大霧不僅沒有消散甚至更濃了。
齊胤又有些暈船,好在鸕鶿在前面看不見,宋韞不動聲色替他撫背。
胡復又開始對他說「玩物喪志」那一套了。宋韞心想,就算你想攛掇宋家造反也不需要管得這麼寬吧,於是沒搭理他。
說出去的話被當做耳邊風,胡復笑吟吟的臉漸漸變得嚴肅,他道:「殿下,來日見到謂然,臣不免要和他理論問責,他將殿下養得這般婦人之仁——」
話沒說完,大霧裡傳來一聲冷硬的男聲。
「你見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