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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韞從未見過這樣平易近人的皇后——實際上除了自己,他也就只見過蘇明珠這一個皇后了——皇后給齊儔後宮一干妃嬪帶了好頭,眾人都規規矩矩地替先帝繡經幡,繡品精巧。
相比而言,齊胤後宮人員能力就顯得不太行了。
陳美人自稱不會刺繡。
巧了,宋韞的刺繡也實在拿不出手。
李美人聞言不好意思地探頭,「其實,我也不會。」
「不會刺繡那就和哀家一起抄寫經文,焚燒給先帝,也算咱們的心意。」宋韞遞給陳美人一支飽蘸了朱墨的筆,「哀家瞧著陳美人雙手十指纖細修長,像是握筆的手。」
陳美人接過毛筆的手一抖,朱墨滴落指縫,抬頭看宋韞,深邃的眼窩帶著遲疑。
「娘娘……你忘了,我,我不會寫字……我也不識字。」
宋韞當然沒忘。
下意識的習慣是騙不了人的。陳美人拿筆的姿勢非常正確,手上有繭,絕不是一字不識之人。
「陳美人冰雪聰明,即便此時不會,可蒙著經本摹寫,很快也就上手了。往後的日子還長,咱們慢慢過。刺繡不會就罷了,寫字還是要會的。還是那句話,你的手就該是寫字的,試試吧。」
宋韞說罷提筆抄寫經文,餘光裡注意到陳美人盯著自己落筆行文的手腕,神色怔怔。
宋韞幾個月不碰紙筆了,手還不算生,有了太后身份掩護,替考之事大概再也不會有被戳破的風險。
因此宋韞並不掩飾才思,抄完一品《地藏經》,信手又做了一篇祭夫文。
雖然和齊胤並無感情,但這種文體之下,只要詞藻堆砌足夠還是演得出幾分且哀且傷的韻味。
蘇皇后看完,當即稱讚:「娘娘不該在後宮耽誤時光,若入朝堂,可擔宰輔之職。」
宋韞搖頭。
在闕州深閨,無人打攪不理俗世,他有足夠的時光一頭扎進浩如煙海的古籍文章,也會寫錦繡華麗的應試答卷。
但考試和做官是兩回事。文字是死的,隨意運作,只要堆砌起來好看即使無理也算有所成。但做官算計的是詭譎變幻的人事,人心莫測城府深沉,他不是箇中高手。
前世他試過入仕,結局不好,臨死才醒悟自己在何處有所欠缺。
今生換了個陣地,正好長進不足之處。
宋韞把祭文焚燒,一轉頭又見陳美人目光哀傷,眼圈發紅。
這倒是個痴情的人,死了男人像丟了魂似的。
宋韞可以確定是陳美人對他詛咒了,但暫時不打算計較。詛咒的動機可能是宋韞剋死了其心愛的皇帝,但也不一定,多觀察一陣再說。
蘇皇后帶著新妃嬪們在專心繡制經幡,另一邊不會刺繡也寫不好字的李美人莫名和鐵牛非常投契,幾句交談之後便提出要一起去御膳房下廚,親自製作為先帝上供的糕點。
宋韞瞧擺放在眾人面前的瓜果點心,都沒動,只有李美人那盤幾乎見底。
小姑娘說話脆甜討喜,身量未足,臉蛋圓乎乎紅撲撲,就算一身素淡看著也讓人感覺喜慶熱鬧,哪像個新寡,簡直是個年畫娃娃,嬌小版的鐵牛。
她倆一起去御膳房,做不做得好先不說,做出來的糕點怕不是上不了供桌,先進了她們的肚子。
「雖然李美人可愛得緊,但阿韞你還是要提防著,宮鬥本子裡扮豬吃老虎的橋段我也沒少見。」待眾人走後,鐵牛一邊嗑著李美人塞給她的瓜子,一邊叮囑。
「她才十五歲。」宋韞跪坐在榻上,看著小桌案上陳美人留下的手抄經文說。
「是啊,但是……」鐵牛坐在床邊,伸手去擼宋韞的貓,被貓躲開,只好悻悻地抱住湯婆子,呸出一口瓜子皮,低聲道,「先帝真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