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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母低聲啜泣,「韞韞自殺那天其實怪我,我看韞韞總不出門,所以勸他多出去走走,然後我就出去買菜了,回來的時候韞韞就已經坐在天台上想要自殺了。」
厘央低聲問:「你們知道這中間發生了什麼嗎?」
朱婉柔抬手捂著臉,「韞韞出去的時候遇到了他直播間裡的男粉絲,男粉絲認出了他,出言侮辱,還打了他,他一時想不開,才會想要跳樓。」
厘央又問:「網友很好奇朱韞在天台的那一個小時在想什麼。」
厘央問得比較婉轉,其實這是引起爭議的一個熱點,很多人覺得朱韞是故意引人聚集。
朱母解釋道:「韞韞那天一直沒有跳,是看到樓下有很多鄰居小孩,怕嚇到他們。」
厘央點點頭,「你們那天是怎麼將朱韞勸下樓,讓他放棄了自殺的念頭?」
這也是網友一直好奇的問題。
朱婉柔掩面哭泣,漸漸泣不成聲,「因為我告訴韞韞,如果他從那裡跳下去,整棟樓的房價都會降下去。」
厘央震驚了兩秒,才繼續發問:「他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一直沒有跳?」
朱母嘶聲開口:「我丈夫過世的早,我一個人帶著孩子,這些年來日子過得很苦,家裡很拮据,幸好韞韞和婉柔長大後很孝順我。」
「這幾年我腿腳不好,家裡住在頂樓,爬樓很辛苦,婉柔就想湊錢幫我換個住處,把家裡的房子賣了,她再添些錢,買個矮點的樓層。」
「如果家裡的老房子不值錢了,那麼我就買不上新住處了,而且街坊鄰居在一起住了這麼多年,韞韞向來不喜歡給別人添麻煩,當然也不想影響到其他人。」
厘央心中觸動,給了朱母和朱婉柔一些緩衝情緒的時間,然後才繼續發問:「可以說說朱韞為什麼會再次選擇自殺嗎?」
這個問題基本是直面了宜城電視臺這次的錯誤,如果提及,必然會提到宜城電視臺在這次事件裡充當的惡劣影響,她沒有迴避,而是直接正視了這個問題。
朱母痛哭出聲:「我已經把家裡的電視、網路、手機都關掉了,可還是讓韞韞看到了網上對他的質疑和詆毀,那個姓孫的記者一直給他潑髒水!他承受不了那些惡意,才會再次自殺的。」
朱婉柔在旁邊跟著哭了起來,喃喃道:「韞韞也不想穿女裝的,可是他忍不住,控制不了自己,他真的很想獲得認同感,很想交到朋友,如果可以選擇,他也想像大家一樣普普通通的活著。」
「韞韞如果有什麼錯,我代他道歉,大家要罵就罵我,都是我教的不好。」朱母抬起猩紅含淚的眼睛,對著鏡頭,哀聲懇求,「求大家放過我的孩子吧。」
最樸素的話,往往最令人動容。
畫面停在朱母蒼老而懇切的面容上。
採訪結束。
厘央留下來跟朱母和朱婉柔確認採訪稿。
蔣樹從煙盒裡抽出一根煙,想到吸菸區去,他抬腳往前走,路過朱韞的病房,發現朱韞已經醒了,正呆呆地望著屋頂,神色空洞。
蔣樹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掐了煙推門走進去。
朱韞緩慢轉頭,首先看到蔣樹身上的裙子。
他精神一振,抬頭望去,蔣樹站在床邊看著他,眉眼間帶著一絲桀驁,周身氣場自信而強大,不像他畏畏縮縮,穿裙子的時候總是低垂著頭,手指緊張的揪著裙擺,旁人的目光只要落在他身上,他就會緊張的想要逃跑。
蔣樹看了朱韞一會兒,手撐在床邊,俯身看著他的眼睛,「你都不能正視自己的喜好,憑什麼讓大家接受你?」
朱韞眼睛睜大,雙手不自覺握緊床單。
蔣樹淡淡收回目光,轉身離開,「你先接受自己,別人才能接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