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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汽裹挾著沐浴露的香氣湧入客廳,卻無法紓解沈靳之悶堵的情緒。
程沐則一邊擦頭髮一邊向沈靳之那瞄。
瞟了幾眼沈靳之都沒看過來,程沐則才隱隱察覺到了不對。
他穿過客廳走到沙發前,小心地看著沈靳之。
沈靳之手裡還端著他的手機,指尖不安地摩挲著螢幕邊緣。
水滴順著濕潤的髮絲聚集凝結,滴在程沐則的肩窩裡。
他微張嘴唇,猛然想起剛才那個電話,他大概知道沈靳之情緒不佳的緣由了。
搪塞的言語熟練地湧到嘴邊,程沐則卻想起了洗澡前沈靳之說的那番話。
他說希望自己有事和他說,無論好壞。
程沐則嘆了口氣,扯下搭在頭上的毛巾,坐在沈靳之身邊。
他動作輕柔地抽回手機。
「其實,我和家裡關係很差。」
他的坦白才開了個頭,沈靳之就驚詫地抬起了眼。
程沐則從未與旁人說過這些,並不清楚沈靳之這種反應的含義。
他小心地迎上沈靳之的眼神,試探道:「你是不想聽嗎?」
沈靳之移動身體,拉起他的手放在掌心,給予著程沐則肯定的答案:「你說,我在聽。」
程沐則抿了抿嘴唇:「我父親從商,母親生前是個作家。母親離世前,他們的關係就已經不太好了,我看得出來,只是一直不願相信。
「高考後,母親的病情急劇惡化。那時候父親在國外談生意,主治醫生說母親藥石無醫,沒幾天可活了。母親不願狼狽地在醫院離世,我們就出了院。」
程沐則閉上眼睛,眼前都是當年的畫面。
但那種悲傷像一塊反覆結痂的傷口,早已沒了當時的疼痛。
他繼續說:「出院第二天晚上,母親離開了,父親姍姍來遲,沒能見到母親最後一面。那段時間他很忙,所以我獨自報了志願。
「可當錄取結果出來,我才知道他罔顧了我的意願,修改了我所有志願。我和他大吵一架,卻無力改變我被津松大學錄取的結果。」
程沐則遵循了母親臨終前的意願,沒有和父親鬧僵。
所以縱然他從未原諒過那件事,卻也沒再說什麼無意義的話。
當年的津松大學沒有分設攝影系,程沐則沒有辦法輔修攝影,只得在外摸索。
好在他天賦尚佳,很快便展露頭角。
後來的永傳攝影系得以重建,教學也專業起來。
為了名正言順進入永傳學習,程沐則迫不得已考取了永傳的金融研究生。
程沐則倒吸一口氣,淡化著心口處的憋悶。
他看向沈靳之:「你是不是接到我家裡的電話了?是催我回去的?」
沈靳之手上的力道加深了些,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程沐則定定道:「你放心,我不會回去的。」
沈靳之抓起程沐則手上的毛巾,小心擦拭著他發尾上的水珠。
「我知道。」
他的動作輕柔,也將嗓音化得更輕了些。
「以後不會再有人能強迫你做任何事。」沈靳之堅定地說著,「阿夏,這是新的承諾。」
晚夜的涼風習習,卻怎麼也鑽不進溫暖的房帷。
客廳裡傳來電吹風嗡嗡的聲音,那是沈靳之在給程沐則吹頭髮。
溫暖的風穿過他的髮絲,卻不及心底的熱意。
那句「不會再有人強迫你」和很久之前的一句「我會守護你的理想」相互交織,編織成新的記憶,印刻在一個不會被遺忘的角落裡。
「你怎麼又親我?」
「因為我專制啊。」
兩人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