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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堂裡,正前方的舞臺上拉著一條橫幅,應該是上次活動後留下的。
沈靳之鬆開程沐則的手,向舞臺右側的講臺看過去:「上學那陣,我幾乎每年都要站在這幾次,以至於我剛入職那年,作為新晉教師站在這裡發言的時候,可以說是毫無新鮮感。
「那天,臺下掌聲雷動,他們臉上掛著比我還誇張的笑容。下臺後,忽然有一個人問我,我為什麼要做老師。」
聽到這,程沐則對這個問題的答案表現出了異常的興趣,他側身看向沈靳之:「你怎麼回答的?」
沈靳之嘴角一勾,低淺的笑聲聽著更像是自嘲:「說實話,他問住我了。從研習課業到步入職場,我走的每一步都在沿著既定的軌道向前,沒有分毫差錯。我知道我的目標和終點,卻不知道自己到達目的地的意義。」
程沐則沒說話,他總感覺沈靳之好像在剖開完美的外表,故意暴露出瑕疵給他看。
沈靳之淡笑道:「是不是有些意外,曾經的我居然這麼盲目。」
但程沐則並不認同他的說法:「變成更好的自己本身就是一種意義。」
沈靳之抬起眼,灰暗的眼底因為這句話點起了幽亮的光芒。
「能準確又具象地知道自己堅持的意義,本身就是一件需要運氣的事。
「大多數人都在迷茫,剩下的那部分還有很多在試錯調整,只有少數人能擁有這份幸運,總不能草率地說不夠幸運的人都是盲目吧?」
程沐則話音微頓:「不過,你說『曾經』,是你找到它了嗎?
沈靳之掃過身邊整齊排開的椅子,笑道:「幫更多人找到這種得之不易的幸運,不就是我的意義嗎?」
程沐則歪歪頭:「聽起來很有道理的樣子。」
回想沈靳之剛才的話,他有些好奇:「學長,站在那兒作為代表發言是什麼感覺啊?」
沈靳之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移動目光到臺上:「你或許可以上去試試。」
聽沈靳之這麼說,程沐則的內心蠢蠢欲動。但想歸想,如果真上去,貌似還挺傻的。
沈靳之勸說著:「以前有個人和我說,攝影師需要體會百味人生,才能記錄人生百態,你真不想試試?」
這句話為程沐則的幼稚給予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他毫無心理負擔地從舞臺旁的小樓梯走上去,直奔講臺。
上大學的那些年,程沐則總是憧憬自己有一天能代表藝術學院上臺分享講說。
但攝影只是他的輔修專業,即便做的再好他都不會有這個機會。
帶著那份遺憾,程沐則按捺著喜上眉梢的興奮,雙手撐在講臺上向下張望。
會場的大門敞開著,整齊的光塊從高高的門頂向下切割。
沈靳之向前走動著。
光線裡融進細膩的塵埃,飄然飛舞,隱匿在光中的人影手捧鮮花,向舞臺靠近。
那一瞬,程沐則的心臟皺縮著疼痛。
他沿著樓梯跑下去,向那個靠近的身影迎了過去。
鮮花的芳香入鼻,摻雜著相逢的欣喜。
「阿夏,畢業快樂。」
程沐則抬起雙手想要接住那捧鮮花,虛幻的光影突然清晰起來。
「阿夏?」
沈靳之託著他虛抬的雙手,喚著他的名字。
程沐則一時激動,反抓住沈靳之的手臂,多種複雜的情緒阻塞在喉口,堵住他所有想說的話。
一分鐘後,程沐則嚥下了那些話。
他知道,問了也沒用。
但埋在他心底的那份懷疑,已經從原來的六成提到了八成。
程沐則鬆開沈靳之的手臂,訕笑道:「我沒事,就是學生時代的執念達成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