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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禮物是不是可以先揭曉?」總得有點補償吧。
「不行!」那人做莫名其妙的堅持,「我寄給你爸爸,生日那天他會轉交給你的!」
「你現在搞得這麼神秘,到時候我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你會很尷尬的,媽媽。」我好心提醒她。
「不可能,這點自信媽媽還是有的,你一定會喜歡的!」她肯定地點點頭,又強調了一遍,「喜歡的不得了~」
真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我也懶得追問了,反正到時候就知道了。
布萊恩離開了鏡頭,我們母女倆隔著螢幕又亂七八糟地聊了很久。
那天是週末,宿舍裡只有我一個人,我已經養成了一個月甚至更久才回一次家的習慣。父親雖然從來沒有放棄過「糾正」我的性取向,但也沒有真的傷害過我,他始終是一個溫和的人。然而我們之間已經裂開一條鴻溝,中間橫亙著他的幸福家庭和我的離經叛道,無法逾越。
那時候我還年輕,還不懂得真正的失去,我對我母親的眷戀還沒藏進心裡,而是流於表面,總付諸言行。
「那你不能提前回來嗎?陪我過聖誕?」我問。
她一定聽出了我語氣裡的懇求,所以根本不假思索,很快就回答:「好好,媽媽明天就去訂機票~」看著我的神情,寵溺到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率先掛掉通話,滿心期待,想著怎麼也得學會一首最簡單的聖誕歌曲,到時候彈給她聽。
我真的學了,也學會了。
從牆上取下那把木吉他,輕輕撥了撥琴絃,它的聲音一如既往,空空泠泠的,像一眼幽泉流過無聲的歲月,蜿蜒到此刻我的眼前。
拿著吉他出了臥室,開啟客房的門,冬季的暖陽斜斜地從窗戶照進來,把房間裡的記憶拉的很長很長。
我現在住的這套房子,是我母親送給我的成年禮物。我還沒離開父親的時候,只在母親回國期間才跟她一起住在這裡。最大那間臥室一直都是我的,她自己回來的時候總是跟我睡在一起,布萊恩一起回來的時候,他們就住在書房對面的這個房間。
這裡,母親的氣息早已消散殆盡,留下的什物也不多。衣櫃裡有兩套睡衣,一件夏天的吊帶裙,一套冬天的毛毛的米白色睡衣褲——本來她想買粉色的,被我嫌棄成了現在這個顏色,呵。
床頭的櫃子裡有一個首飾盒,裡面有一對耳墜,是我買給她的,嗯,她央求我買給她的。其實我一直覺得那上面用綠色的水晶鑲嵌的狐狸眼睛很煞風景,但抵不住她喜歡。她還說什麼是為了讓我學一下怎麼哄女孩子開心,嘖,冠冕堂皇。
牆上,有一幅油畫,就是那一份神神秘秘的禮物,我確實喜歡的不得了。我終於明白,她的自信都是從我這裡來的,我喜歡她送給我的每一樣東西,因為我愛她,就像她愛我一樣。
母親……去世的時候,已經是布萊恩的妻子了,所以,她的墓碑不在這個城市。我沒有參加她的葬禮。我告訴父親,這套房子就是她的墳墓,這裡,就是她的墓碑。
父親嚇壞了。
他替我辦了休學,請了心理醫生,自己除了去學校上課,幾乎沒有離開過我身邊。那是我們最親密的時候,好像我們從來沒有因為我的取向問題有過嫌隙,好像我還是那個他最引以為傲的小公主。
但事實上我不再是了,我在自我懲罰和自我救贖中拉鋸撕扯,自私盲目,幾乎毀掉了自己,傷遍了身邊的人。
有一次,夜裡,我做噩夢,父親把我叫醒了,又哄著我睡著了。到了後半夜,我又模模糊糊地醒了,聽到有人在低聲哭泣。我下了床,赤著腳走在地板上,很涼。
芯姨靠在父親懷裡,不時顫抖雙肩,父親環抱著她,握緊了拳頭,一言不發。
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