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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現在,她一身風塵,帶著旅途的疲憊,像她的名字一樣輕輕淺淺地對我笑著,說,「慕容,好久不見~」
這跟我想像的不太一樣。
我的想像,基於差不多一年前的那次見面。那次她也是有事情處理,經過這座城市,受言謹所託親自看我一眼。那一次很匆忙,她還帶著下屬,車就停在「書寫咖啡」對面的路邊上。那天天色很陰暗,下著冰冷的小雨,她披著一件及膝的風衣,沒有撐傘,大步跨過馬路向我逼近。我彷彿看見雨滴落在她的身上,卻像是落在一層透明的結界上一般沿著她的身影碎成無數閃爍的光點,或者是落在琴絃上,隨著每一個音符的顫動像泡沫一般碎成幻影。
而這次,沒有預兆,毫無防備,當我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推開了我的玻璃門。她換了一個髮型,微卷,但長度沒怎麼變。——當然,這可能已經是她換的不知道第幾個髮型了,一年的時間,也足夠她的頭髮長了又剪,剪了又長。
我有點緊張,真的只是有一點。我沒有說好久不見,只是看著她手裡的小旅行包,真心實意地詫異道,「你一個人?」
「嗯,只是處理一點私事。」她說。
什麼私事?言謹媽媽的事還沒處理完嗎?還是她自己的私事?
「哦,你剛從機場過來還是?吃過晚飯了嗎?」現在是晚上七點多,我從吧檯走出來,領著她到書櫃邊的沙發旁,示意她先坐一下。
「謝謝,吃過了,下午到的,去了一趟西城。」她把旅行包擱在桌子上,坐下,隨口問,「你幾點打烊?」
「九點。」我下意識回答。
「那我就在這裡等你下班吧?」她說。
哈?等我下班?等我下班幹什麼?!
哦,是了,她要暫住在我對面。門卡和鑰匙都在我家裡呢,她雖然提前跟我說過,但沒說今天過來,我當然不會帶在身上。
那套房子,一直留著的。言謹離開後,因為要處理他媽媽的事,差不多半年的時間裡,言淺經常要從德國飛過來,偶爾待的時間長了,就住在那裡。
那是一段,非常難挨卻又稍縱即逝的時光。
後來事情告一段落,房子就空了下來。但她把鑰匙給了我,請求我幫言謹保管,她說,等他16歲了,他會自己回來找我拿的。
離言謹16歲,只有半年的時間了,真是白駒過隙,小王子就快長大了。
「好,你等等,我給你拿杯水。」我說完,轉身就走,被她叫住了。
「慕容,你忙你的吧,我自己打發時間。」
我看著她,笑了笑,指著書櫃另一邊正在安安靜靜看書的幾桌客人,和空蕩蕩的吧檯,「你看我像是有事要忙的樣子嗎?」
她也低頭笑了一下,「那我要冰塊在裡面的,謝謝!」
「沒問題~」
說起來有點搞笑,言淺不喝咖啡。
不知道她愛不愛喝酒,反正茶她是挺喜歡的。突然想起那天千梨問調酒師為什麼從始至終什麼都沒有說,我說「他只是喜歡而已」,可能我並不是胡說八道,我的意思是,那只是喜歡,不是愛。
喜歡和愛,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情感。喜歡近似於愛慕,或者欣賞,喜歡一個人不需要回報,就像你喜歡一個玩具,喜歡一處風景,喜歡一首詩。但是愛,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比擬,它深深刻刻明明白白地在你的世界生長,綻放著,它要求回報,得不到回報,它就會枯萎了。
調酒師如此喜歡那個女人,喜歡到特別為她調製了一款咖啡雞尾酒,卻始終沒有開口說過喜歡。我呢,我連想都沒有想過要為言淺調製一杯帶茶味的咖啡,又哪裡有資格說什麼愛呢?
也許,等到有一天她也終於嫁給別人了,我也就徹底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