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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略一想,她便以寬袖掩於面,做遮風狀,匆匆順著小徑走去。
如她所料,兩處院子差不多,路上除一些小廝收拾院子,及幾個零星學子出入大門之外,並沒有太多的閒雜人走動,一身學子裝扮也極為唬人,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若路上遇到了人,也多是繞開,若避無可避,就掩住口鼻做咳嗽狀,天寒地凍,冷風嗆鼻,涼咳症的人卻是不少,見著的人也不以為怪。
這般,走走停停一路到了大門,出門後,檀婉清放下了袖子,再無心思逗留,匆匆的離開。
她一門心思的要回到宅院,好好的睡一覺,等到養足了精神,有了力氣,再去想這些事,腳步自然走的飛快,拐角一輛馬車也無心打量,快步走過時,突然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桃兒小姐……」
檀婉清快走出幾步後,才突然停了下來,桃兒,這是個太久遠的名字,久遠到她自己都快忘記了,這是她亡故多年的生母起的小名兒,因為她生下來時,粉雪一團,胖嘟嘟的像個桃子。
待到生母不在,這個小名兒,便再無人叫了,父親也多是叫她清兒,繼母也親暱喚她婉清,妹妹只呼姐姐,這個曾經帶著數不盡的歡喜和寵愛的桃兒,早已經被遺忘了。
可是這一聲,似乎又喚起了已被埋藏在深處的記憶,雖然過了許多年,可當這三個字再被提起的時候,那兩個字中所蘊含的一切,還是撲面而來,雖然早已忘記長相。
如今還能記的這個名字的,也只有檀府為數不多的幾個老人了,檀婉清定住腳步,回過頭來,看向了那輛馬車。
只見一個一臉菜色,全身瘦的皮包骨頭的人,一臉不敢置信的望著她。
檀婉清連連看了數眼,才從那隱約的面容輪廓中記起,眼前這個人,居然是當年檀府裡最得父親重用的阮掌櫃,可那時的阮一舟,才四十多歲,正值壯年,生得方臉壯碩,與現在這個瘦得兩頰凹下,幾乎脫了相的馬夫天差地別 ,難以讓人相信,這是一個人。
「真的是小姐。」一身粗衣的阮掌事,有些激動的,甚至腿腳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
「老奴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了,沒想到還能看到桃兒小姐……」他神情有些激動,眼睛裡甚至有淚花,「小,小姐過的好嗎?怎麼是這樣的打扮,老爺呢?」
檀婉清此刻已是冷靜下來,她之所以在這裡,說來話長,也不能在此隨隨便便的說出來,只得左右看了看人,才避重就輕的輕聲道:「檀家流放到邊關,我和父親失散了,一直留在城中,現在不比以前,只能勉強餬口罷了,檀家現在皆是賜罪之身,還請阮掌事不要說破了身份。」
「桃兒小姐不必擔心,馬車上無人,只有老奴,否則老奴絕不會叫小姐的。」
檀婉清點了點頭,這才細細打量起眼前的人來,如此一端量,更是心中沉甸甸,這個阮掌事是從小跟在父親身邊,四十多歲時在府裡也是極受父親重用,意氣風發的紅人,可檀家一倒,奴才死的死,賣的賣,這個昔日的大掌事,卻落得這個地步,如何能讓人心裡不難受,這才短短三個多月,便這般老人模樣,可見遭受的折磨。
再想到自己的際遇,不由的放柔了聲音,問道:「阮掌事現在還好嗎,家裡人呢,怎麼會做起馬夫,以你的本事……」
阮掌事聽罷,一臉的苦笑,「桃兒小姐還叫我阮掌事。」他看了看後面那輛車,一臉的落寞,「我現在只是個馬夫,做不了什麼事,在檀家時……」阮掌事看了看檀婉清,「老爺顧著舊情,可如今,換了好幾手的主家,人都見我年紀大,不重用,也信不過,便是能給個馬夫的活兒做著,混口飯吃,便是不錯了,哪能想其它的。」
想到什麼,他神色才有了絲光彩,「幸好老爺恩典,免了我家裡人的奴籍,她們還留在京城,只是可惜,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