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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珩只在心中冷笑,面上倒沒有特別表示。
她自小就過著與旁人不一樣的生活,吃了不少苦,看了不少臉色,後來又在周家寄人籬下,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戰戰兢兢。
那每一天,她都要防著蔣從芸和真正的周珩害她,要表現給周楠申看,她還是有利用價值的,卻又不能太露鋒芒。
後來她和許景楓訂婚,進了集團工作,也確實風光了一段時間。
這些風光若是放在一般人身上,怕是會變成糖衣炮彈,腐蝕人的心智,麻痺人的毅力。
可她與別人不同,她自小經歷的苦難歷歷在目,無論人前如何風光,她心裡都無比清楚,她骨子裡永遠都不是周珩,而是那個山間長大的野丫頭周琅。
再後來,周楠申一病不起,整日臥床。
許多和周楠申過去交好的股東、高管,也一個個的與周家疏遠,讓周家結結實實的體會了一把何謂人走茶涼。
蔣從芸對此十分憤怒,整日耷拉著臉,嘴裡罵罵咧咧。
周珩卻無比的淡定,甚至覺得若只是疏遠,那還是好的,起碼不是落井下石。
過去種種周珩都一筆筆記在心裡,從不敢忘,如今才得了一點彩頭,又怎麼會輕易發飄呢?
反倒是集團裡那些人待會兒見到她,也不知道會如何變臉,如何展現演技,她倒是有點迫不及待想看到了。
果不其然,中午剛過,周珩就已經接到三位主管太太的電話,私下裡也有幾位股東遞過來訊息,想和她以及許景楓約個飯局,更有人直接送上小禮物。
周珩笑而不語的看著這一切,沒有答應任何一個人,禮物也收在抽屜裡,並在本子上記下來。
再一轉身,周珩將記錄發到林明嬌的手機上,算是透過她跟許長尋報備了。
當然,周珩也明白這些人的心態,如今和她拉攏關係,再修復過去的冷眼相待,其實已經晚了,他們心裡明明很慌,卻不得不亡羊補牢,明知道她是周珩,在物質上什麼都不缺,卻還是病急亂投醫的約飯局,送禮物。
恐怕他們心裡也是清楚的,這些東西都是小玩意,若非在實際利益上給予方便,她是不會看在眼裡的。
轉眼到了下午,周珩在公關部的休息區給許景楓去了個電話。
許景楓雖然聲音帶笑,卻還是責備了兩句,怪她藏著掖著,既然已經把人找到了,怎麼連他都沒告訴。
周珩溫言軟語的應了:「我只怕這其中會有變數。你身邊的人雖然都是親信,可這段時間你在工作上接連不順,保不齊會有人暗中挖角,從他們那裡套出你的訊息。我這麼做,也是以防萬一嘛。」
許景楓正笑想說周珩太過多慮,隨即電話裡就出現了於真的聲音:「許總,咖啡。」
「放下吧。」許景楓說。
周珩眉梢一挑,問:「對了,這兩天修養的怎麼樣,檢查做了麼,於真的工作表現還滿意麼?」
許景楓笑道:「你選的人,我當然是滿意的。」
接著他把手機遞給於真:「你自己說。」
於真顯然沒料到這一手,接過電話還有點忐忑:「周,周小姐,我是於真……許總他這幾天挺好的,檢查也做了,只是有幾項資料偏高,但廖醫生說不會擔心,調養一下就……」
正說到這,於真卻倒吸一口氣,叫道:「許總,別……」
電話這邊,周珩聽的真真兒的,她垂下眼,無聲的冷笑了,只等於真把事情交代完,這才說:「把許總照顧好,我給你記一功。」
這話落地,於真握著的手機就被許景楓拿開,扔到一邊,算是結束這場談話。
許景楓將於真壓在病床上,上下其手,嘴裡說著:「等我出院了,我給你找套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