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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當房間裡的沉默快奏出一首沉默奏鳴曲的時候,夏之旬終於決定收起渾身的刺,把手裡的鑰匙擱在桌面,平和地開口說再見。
他需要時間整理心情。
「不要走。」裴聲再次阻攔。
「為什麼?」
裴聲眼神暗下去,忍著難過說:「我還有話要說。」
夏之旬鬆手,門把手的鎖扣一下子跳回凹槽。
「租房子很貴,但我會賺錢,繼續住在這兒、留著照片還有養貓全都是因為想你,在紐約喝醉是因為我一直不敢接受的事情變成現實。」
「我欠你一個道歉。夏之旬,是我說話不算話,答應你在一起卻又先離開,說過會忘了你卻做不到。對不起,那個時候我不該說那麼難聽的話,不該自毀承諾,不該」
夏之旬呼吸微滯,緩緩搖頭打斷裴聲的道歉:「不需要了,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裴聲彷彿墜入海底。他壓抑著呼吸去看夏之旬的眼睛,看見滿眼的血絲,只覺得心痛到無以復加,儘可能忽略那雙眼睛裡的冷淡與防備,緩緩上前,鼓起勇氣輕輕擁抱了一下眼前的人。
三秒之後,裴聲鬆了手,退回到安全的距離:「真的,真的對不起。這個擁抱應該那個時候就給你的。」
被裴聲擁抱的一剎那,夏之旬縱容自己把眼睛閉上。
他一個人在名為前途的路上奔波了太久,一刻也不停地向前,磕絆流血的時候咬牙繼續,從未讓任何人知道他心裡的茫然和害怕。
人人都覺得他如同孤狼馳騁草原一樣輕巧無比地取勝,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無論是成績單上的a+還是新聞裡的名字,都是他拼了命才得到的結果。多少次他被複雜的數理公式打擊得想要放棄時,他都會想起來裴聲冷冰冰的那句「喜歡聰明人」,然後逼自己堅持下去,即使他的堅持裴聲已經無從知曉,夏之旬也想要真正的變成在某個方面與裴聲旗鼓相當的人,不再做一個一無所長的廢物。
而這麼久以來,只有現在這一刻讓他奇蹟般得到安慰。
這個並不親密的擁抱像清泉一樣包裹著他千瘡百孔的心,讓他平靜下來,甘願再次沉醉。
哪怕他還有不甘,和那麼一點埋怨。
擁抱終止,夏之旬放鬆了緊繃的肩背:「我先走了。」
裴聲跑到床頭櫃,從抽屜裡找到幾片提神含片:「開車小心。」
「謝謝。」
裴聲目送夏之旬離開,在空調製熱的嗡鳴噪聲裡放空,癱在床上,任由各種情緒爭先恐後地鑽入他的神經系統。
悲傷,痛苦,喜悅,悸動,自責,後悔。
他有時候會想自己是否還能和夏之旬重逢,如果相遇,又該如何面對他。想了很多種可能,卻怎麼也沒想過被夏之旬找到公寓裡,看穿他所有心思的可能。
像站在法庭上,被陳列了罪證的罪人,無法狡辯。
現在,夏之旬知道了他的想法,打算怎麼對待他呢?
如果夏之旬真的有了新的戀人,那他這樣恬不知恥地留戀過去,沉湎回憶,又能算作什麼呢?
裴聲正陷在糾結中,被一聲貓叫拉回現實。
晚餐時間,到了餵貓的時候。
他揉了揉被燙傷的手腕,帶好護目鏡給貓咪餵食。
決定搬回這裡的時候,裴聲在微博上看到了王阿姨發出來的流浪貓求領養的帖子,思忖一番,還是想要把貓帶回來。
畢竟那是夏之旬很喜歡的小貓。
不知道為什麼,王阿姨對他的態度很不熱情,再加上又記得他過敏,勸阻多次,但裴聲排除萬難,保證他一定可以把小傢伙照顧好,這才說動了王阿姨。
從那以後,他就開始了一天打掃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