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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兒,陳番的聲音這才逐漸壓低了,一改方才那玩世不恭的浪蕩模樣。
「我就想知道他現在在哪兒……」胡九彰放下手裡的羊骨頭,低著頭,眼光還盯在那根被他啃了個乾淨的羊骨上。
「這事……剛剛院裡,老丁也沒跟你撒謊,我們不良人只是管偵緝逮捕的,上頭已經把這事給掐了,你弟弟又不是犯了案的賊人,就算我想查,也沒有名目追查下去啊。況且事情都過去半個月了,如今你要問我,我是真不知道你弟弟現在何處。」
陳番說得誠懇,擺在面前的酒肉他一點都沒碰。他不像胡九彰,幾年吃不上一回肉。在他看來,這這兩份水盆羊肉也不過是茶餘飯後的點綴罷了。
「可我不問你們,還能問誰?」胡九彰忽而抬起眼眸,與陳番四目相對。浸在眼角的清淚已經被風吹乾了,他那布滿血絲的一雙眼中,只剩哀求。
「呃……」
陳番瞧著胡九彰模樣,又嘆出一口氣來。
「兄弟……九彰兄弟啊,我可真是看在你是咱北庭出身的份兒上,才跟你去說這些個。且這話我在這兒說了,你便全當是我酒後的胡話,都是不作數的,倘若你要再來問我第二遍,我也絕不會說,知道嗎?」
陳番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胡九彰就算再遲鈍,也聽出來了。他篤定點了點頭,搭在桌上那一雙手又因為激動而攥的緊緊的。
「您說——」
「咳……」陳番輕咳了一聲,竟真的撈起桌上那壇濁酒,猛然往嘴裡灌了三四口。
「誒……這事,說來倒也簡單。你弟弟惹上的那人,名叫張泗,本是個混混,為人無恥下作之極,在這坊間素有惡名。但這張泗卻不是尋常混混,他若犯事,便是連我們這些不良人,也管他不得。究其原因,便是因為張泗背後的主子……」
說到這兒,陳番頓了一下,神色愈發鄭重其事。而胡九彰也全神貫注的,生怕自己錯過任何一個字。
「這張泗背後的主人,便是當今皇帝的親兒子,肅王李琮——你聽明白了嗎?」
第6章 長安的門道
胡九彰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那個素來與世無爭的弟弟,居然惹到了這大唐王爺的頭上!肅王到底是何人物,在這長安城中又是如何的權勢滔天,胡九彰不知。但就聽這名頭——大唐宗室,貴胄中的貴胄——就是傻子也知道,那是如何也招惹不得的人啊!且那張泗又與胡彥結下了何愁何怨?胡彥一個初來乍到的讀書人,他去招惹一個惡霸做什麼?
一連串的問題在胡九彰的腦袋裡一個接一個的轟炸開來,讓他呆愣在那兒老半天沒說出話。甚至就連他心中對胡彥的擔憂,也轉瞬便成了埋怨。
傻小子!好端端為何要去招惹王爺家的奴僕?打狗也要看主人啊!
想到這兒,胡九彰額間已是冷汗直冒。
「肅王……這……這可該如何是好?陳旅…陳大人,您看這事……」如今,倒是胡九彰成了畏懼的那個。
卻見陳番大手一揮,擺出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你弟弟又沒跟肅王結仇。那日打他的,就是那混混張泗。你若想知道胡彥的下落,為今之計,便只有去尋張泗。這張泗是肅王的人,平日當差,便是在那肅王府上,你若只是去找人,我倒覺得,他們不會把你怎麼樣。」
「可要去王府找人……」
「怎麼,怕了?」
迎上陳番目光,胡九彰忍不住生嚥了口吐沫。
「不怕——我人都千里迢迢趕過來了,也不差最後這一下!」胡九彰眉頭一緊,說出這話時,竟有幾分臨陣迎敵的慷慨激昂。
「哈哈,不愧是我北庭出來的兵!」陳番頗為欣慰的撈起面前酒罈,又往嘴裡灌了好幾口。「怎麼?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