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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琮感慨萬千,但他倒也未提自己大兒子的事,只說李兆邠是被叛軍所殺,一年前便不幸慘死了。
待父子二人說過這些,外面天已經黑了。
傍晚,燕蘇和派人送來餐食,食盒中還為李慕雲準備了他日常服用的湯藥。見他招待得如此周到,若不是親眼見過二哥的書信,李慕雲也實在很難對燕蘇和起疑。他如往常一般吃飯喝藥,倒是李琮這邊,一直苦著張臉,似對食物難以下嚥。
「父親沒胃口?」
「誒……你現下能吃,便多吃些吧。」李琮面色慘澹,「四年前我便與高家的人打過交道,只不過雙方間起了些衝突,如今居然就要落到他們手中,未來日子定不會好過的。但你與此事無關。咱們父子倆能相聚一日,已實屬不易。臨走之前能見你一面,為父也安心了……」
李琮越說,反而聲音越像是哀嘆。
李慕雲眉心緊鎖,只覺得面前的父親與自己記憶中已然相差出太多。
「孩兒來此便是要帶父親一同回去的,哪有獨個兒先走的道理?況且現在能不能走得出去,還得另說。那燕蘇和便是與高句麗人勾連一氣的,孩兒已經到了這裡,他怎肯輕易放我出去?」
李慕雲神色堅決,可李琮只是苦笑著搖了搖頭。
「慕雲,你仔細想想。如今中原捷報連連,且你也已經發信去了長安,那這裡的事,早晚都要傳到皇上的耳朵裡。高句麗人雖是外族,可到底還是要依附在大唐手底下過活的。私自扣押大唐親王,這事他們若是瞞過去了,那我便算他們能耐。但倘若瞞不過去,朝廷必會對此做出反應,高家的好日子也就算是到頭兒了。倘若什麼時候姓高的來了……慕雲,你父王也還有幾分把握,叫他們放你回去的。」
李慕雲望著父親,忽然又在父親眼中找到了一絲往日的威嚴。可聽著父親說的這些話,他又止不住鼻腔發酸。
「誒……父王休要再作此說了。要走,便一起走,孩兒尚有朋友在此,他們也定會想辦法救父親出去的。」
李慕雲還想著胡九彰和燕昭中兩個,他不想胡九彰冒險,但他知道,以燕昭中的性格,只要他知道此事,就定然不會讓這事這麼順順噹噹的發生。
「誒……哪有那麼容易啊。慕雲,在我這三個兒子裡,你一向都是最懂事的,你便聽為父最後一次。你若還有朋友在此,便叫你的那些朋友,遞些筆墨進來。待我修書一封,由你帶回京城,面呈給皇上。如此咱們一家,才能保個周全啊。」
李琮話還沒說完,李慕雲已經止不住眼角濕潤了。
他實未想到,父親竟然會這樣在意自己。
李慕雲與父親的關係並不好。他以往只覺得父親是這世上對自己最為嚴厲的人。小時候他常常纏綿病榻,父親也從不過問,就算人來了,可到他屋裡,還是要考校功課,逼著他在病中發奮學習。
以至於李慕雲一直覺得,自己這副病軀,在父親那裡就是最入不了眼的。而他之所以被定為世子,也全是因為自己那位早逝的母親。
因為自己這張臉,生得很像母親……
李慕雲微微仰著頭,不想叫眼角的淚滴滾落下來。
他嘴巴微張,連越發濃重的鼻息也不想被父親聽到。
「父親……這些事,待明日再談吧。」
他淡淡說著,轉而扶著桌沿站起身,只在心裡默默想著胡九彰的臉。
他不想陷在過去的回憶裡。
燕昭中入寺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尋自家大伯。
要說燕昭中與他這位伯伯的關係,說好不算太好,但要說壞,卻也沒有壞到哪裡去。
燕昭中的父親是燕蘇和的二弟,本是個眼力極高的採藥人。據父親回憶,年輕時燕家藥鋪的生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