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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秋寧說:「你不想在醫院,回去休養也行。不過我和你爸爸商量了一下,美國那邊技術更先進,你下個月跟我過去再做個檢查。」
關素舒和她走進電梯裡,沒吭聲。
薛秋寧穿著一條深杏色的無袖長裙,黑髮飄逸,人卻是淡的,語氣也淡,站在這窄小的電梯裡,也像隨時都要抽離出去了似的。
曾經,薛秋寧在她身上是寄予過期望的,給她取名為月,是希望她能成長為一個清恬的淑女,然而關素舒自由生長,成了家裡那隻聒噪的蟬。
兒女都不像她。
都還年輕,追求一切熱鬧盛大。
不知道她是不是對他們失望,當年離開的時候才那麼灑脫。
薛秋寧回過身來,瞧著她,又說:「你爸爸是不是不怎麼管你,你又瘦了。」
「沒有,我體質吃不胖。」她說。
薛秋寧道:「你身體不好,飲食上面也要自己多上心,家裡阿姨淮揚菜做得好,你要多吃些。」
家裡,這兩字讓關素舒耳朵微動,她盯著跳動的電梯數字,假若隨意地問:「你今天回家嗎?」
這話……
薛秋寧很淺地笑了一下,道:「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我住酒店。」
「你也不回去看外公?」
「你外公好得很,不用我看。」薛秋寧說。
關素舒便無話可說了。
當年父母要離婚,外公是很不贊同的,放話要是離了婚,以後不會再管他們任何事。
現在,連帶著關素舒和關程煜都很少去外公家走動。
外公對夫妻倆都有微詞,對兩個外孫也只能說客氣,但客氣這個詞,本來不應該出現在一家人上。
一家人就這麼變成兩家,以後,可能就是三家、四家……
一下午,薛秋寧陪著她做完了體檢,等待的時候薛秋寧都在處理自己的工作,發郵件,不時打個電話,英語、法語,來回交替著說。
在這點上,關素舒很佩服她,當然,也煩她。
她總這樣,話沒幾句就開始看手機,「有個eail我回一下」「有個ssa我回一下」。
關素舒做完ct出來,薛秋寧還在門外打電話。
關素舒耐心地等了她好一會,薛秋寧才結束通話電話,解釋道:「treasury的急電。」
「你不累嗎?」她忍不住問。
聽出她語氣裡的不快,薛秋寧告訴她:「很多事情不是覺得累就能不管的,一個職業有一個職業的責任,如果每個人都隨心所欲,那這個社會就亂套了。」
又是這種口吻,關素舒對這種大道理深惡痛絕,簡直懷疑她是不是一個工作的機器人。
她不是那麼計較的人,但面對薛秋寧,她總忍不住從她一舉一動,一言一行裡挑刺,然後一次又一次地得出結論,我在她心裡甚至沒工作重要。
「你如果來只是為了看一下我,那我很好,你可以回去了。」
薛秋寧不和她爭辯,放下了手機,「走吧,還要抽血。」
關素舒心火直冒,大步走了。
還是個孩子。
薛秋寧心裡感慨了一句,對她這點脾氣並不放在心上。
孫銥婷也還在住院。
做完體檢,關素舒獨自去看了孫銥婷。
孫銥婷住的是普通病房,關素舒一推開門就聽到了手機遊戲的聲音,她聞聲看去,是個穿著……很浮誇的小弟弟,渾身大logo,像個行走的紀梵希立牌,約莫十四五歲,關素舒走進去後他眼也沒抬,依然在外放玩著遊戲。
孫銥婷靠著床頭正在看手機,見關素舒走進來,她看著她,眼神裡寫著「你來幹什麼」這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