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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別開玩笑。」霍閒將白幡重新蓋上他的臉,又掀開側翼的布條,將屍體的右手翻出來檢視,「燒成這樣,怕是親媽怕是都認不出來了。」
裴熠湊近看,那人手上雖然也有些燒傷,但比起臉還算完整,只是這種燒傷看起來很奇怪。按理來說他要是撲火,最先燒的應該是雙手,自然手也會燒的更嚴重。
意識到他的疑慮,霍閒翻了翻屍體的手掌,又在那張面目全非的臉上湊近看了看,而後才說:「不奇怪,睡夢中被人在臉上澆了火油,才會燒成這樣。」
裴熠皺了眉,這樣惡毒的法子,他說的未免過於輕鬆了些。
霍閒分別檢視了屍體的雙手,又繞到屍體的腳邊,很嫌棄的捂住口鼻,用枯枝挑開屍體的足踝。
裴熠在一旁看著他,自始至終他的面上都沒有什麼變化,而他看完說的那句「果然」也像是特意說給裴熠聽的。
「發現了什麼?」裴熠走近,腳也和手一樣,燒傷的不嚴重,只是由於那夜下雨,屍體在雨中泡過,又放了幾日,即便沒腐化,也蒼白的有些令人發寒。
霍閒索性撥開他右腿的踝骨和膝蓋,說:「你看這裡,這麼明顯,這人生前有腿疾,且已非一朝一夕。」
「所以呢?」裴熠看著他說:「世上有腿疾的人多了去,憑這個就能確認身份?」
「不知侯爺可還記得數月前在霓裳閣遇見的那個醉漢。」經霍閒這麼一提,裴熠便想起當日在霓裳閣大鬧了一場的那粗鄙漢子。
裴熠皺了皺眉,當即便挑開白幡,那屍體便整個的顯現,這人的身材確實和那醉漢看起來差不多,他問:「怎麼回事?」
「當日大鬧霓裳閣,他曾說自己有萬金,當時無人信他。」霍閒重新將那陰森冷煞的屍體蓋上白幡,說:「他是個外鄉人,在謁都打了幾十年的鐵。此人家在南面,鋪子卻靠北街,著火那日燒掉的正是他數月前新置辦的住處。一個打了一輩子鐵的窮漢卻忽然家財萬貫,這難道不奇怪嗎?」不等裴熠說話,他又繼續道:「有了萬金卻還守著個破打鐵鋪,就更奇怪了。」
深夜寂靜,只有霍閒說話的聲音浮在耳側,裴熠大腦飛速的轉動,霍閒每丟擲一個問題,他大鬧便跟著急轉,謁都近來的刀劍損耗頗高,是以城內的打鐵鋪生意空前的好,老鐵頭乘機發一筆橫財不算奇怪,但距他鬧事已過去了數月,既然發了財,又沒有離開謁都,想來許是受到了什麼威脅。
「你想到了。」霍閒看他的表情就猜到了,他說:「確實是他派的人。」
南街連著世子府後門,那日大火,世子府也受了牽連,後院燒毀了三間屋,只是那燒毀的三間屋子破損不大,也無人傷亡,霍閒一貫息事寧人,便沒上報,辦差的遇上這樣好說話的自然一百個滿意。
風越刮越大,燭火搖搖晃晃就是不滅,天寒露重,兩人循著來時的路,翻過院牆,因身著夜行衣不便行走在大街,兩人便不約而同的穿進窄巷。
沒了被發現的威脅,行動便更加自如,窄巷裡的路並不好走,而且風也比外頭要更大些,進了深巷,裴熠猛地跨步,抬手將霍閒抵在高牆之下。
霍閒的後背重重的撞在城牆上,被裴熠擋在前,又是在窄巷中,他試圖掙脫卻無果。
霍閒微垂著雙眸,夜裡漆黑,他只看的見投在他上方的陰影被不斷地放大。就在他以為那人要貼近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脖頸邊炙熱的氣息。
「你在其中究竟是什麼角色?」
霍閒的眼尾有顆細小的紅痣,在這樣近的距離下,就顯得格外清晰,他的眸子裡沒有對裴熠逼近的恐懼,反倒是含了情,有點像誤闖狼窩的小狐狸崽子,無辜又好奇。
「你不防猜一猜。」霍閒乾脆直言,「其實侯爺又何必明知故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