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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說的是,阿瑜在西鏡十多年風雨飄搖,如今邊關安穩才得以回京。」太后支頤側臥,抬手叫身邊人退了下去,說:「今年我們一家人團聚,若是先帝爺在天有靈,看到如此君臣相敬,定是歡喜。」
太后言辭懇切,他說的這般動容,便沒了皇家的生分與隔閡,倒像是尋常富貴人家的家宴,眾人齊賀太平萬歲。
在那高聲中,霍閒目光如炬,他在無數個虛偽的笑聲裡似乎尋找什麼,裴熠不知何時已經與紀禮拉開了距離,他說:「誥諭上和你說的可不是一回事。」
霍閒收回目光,搖著骨扇說:「誥諭是給天下人的一個交代,真假有幾人在意。」
裴熠不語,他看著霍閒,霍閒也看著他,在這一派祥和裡他們就像是兩隻互相試探的惡犬,精銳的眸子裡散著令人發冷的寒氣。
「我先恭喜侯爺了。」霍閒率先開了口,案上呈著兩盤新鮮的時令蔬果,他挑了個個頭適中的青提丟進嘴裡。
這話被紀禮聽了去,他苦著臉說:「皇命難違,還有一線生機呢。」
裴熠聞言,不禁好笑,心說這兩人算是什麼知己好友,卻全然沒明白對方的意思。
開席後便是歌舞琴調,挽月公主在太后一聲輕喚中,款步而至,她被太后養在深閨,鮮少露面,因著今日夜宴,起舞時,用薄紗蒙著臉,額間的花鈿用胭脂勾了形,將少女的純真一半藏匿一半顯露,這般妙齡的絕色,若非養在太后跟前,裴熠怕是也很難不心動。
「挽月過來,到哀家跟前來。」伴舞的宮女們退下之後,太后在紗帳後招了招手,侍奉太后的姑姑便上前捲起一半紗帳,挽月柔聲道:「是。」
他倚著太后,不知說了句什麼,太后便笑了。
這些年她在太后身旁服侍,為討太后歡喜,事事小心,皆以太后一言一行為喜好,她不喜歡跳舞,卻不得不舞,她被困在這座華麗的深牆高院,心卻跟著詩書上遊歷四方的名人將山川河流高原沙漠都走了一遍,有人告訴她,她這一生只有一個機會走得出這猶如牢籠般的高牆,真假不論,在尚未死心之前,她要拼著那一丁點的希望搏一搏。
膳食一道一道的呈,傳膳的宮人馬不停蹄的上,天熙帝坐在龍椅上,他身體欠安,飲的是太醫特調的藥酒,宮人替他一一嘗過之後方才呈上。
席間,一派平靜,天熙帝與眾人同飲後命人又斟了一杯,他說:「朕登基數十載,大祁國泰民安,母后勞苦功高,這杯朕要敬母后,母后自幼悉心教導,時常提點,朕心中甚至感念。」
他說的動容,竟讓上了年紀的老臣忍不住抬起袖子抹起了眼角:「我朝以孝為上,臣今日得見太后陛下母子一心,不禁想起先帝在時常與老臣說起,教子之道。若先帝泉下有知,必定深感欣慰。」
「愛卿快起來。」太后看向那掩面緬懷過去的老臣,他雙鬢已然斑白,眼尾的褶皺裡藏著隨先帝一併逝去的年月,側影盡顯疲頹之態,只是尚有一夕風骨撐著。
太后側身對天熙帝說:「愛卿老了,哀家也老了,這天下早就是年輕人建功立業的天下了,哀家想起當年進宮的時候,還沒有挽月這麼大。」說著便握起了挽月的手,她帶著鏨花的護指,修長的指甲貼著掌心,「如今哀家也只有你和錦蓉兩姐妹這一樁心事了。」
眾人皆不言語,席間鴉雀無聲,太后接著說:「前朝的公主,免不了是和親的命運,可我大祁興盛,庇佑萬民。」太后憐愛的撫著挽月的青絲,「這都是大祁的好兒郎在戰場上捍衛的安寧。」
「挽月替天下的女子感念將軍勞苦。」她隔著珠簾紗帳,輕聲說:「望母后將賜給挽月的珠玉賞給軍中將士。」
「你這孩子,渾說呢,那是留給你的嫁妝。」太后說到這裡便借勢望向天熙帝:「既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