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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躲在花樹後面,大氣也不敢出。
其實完全不需要這麼做賊心虛,但不知怎麼的,一想到自己知道眼前這位美人的秘密,他們就沒來由地不敢面對,生怕她發現。
或許他們更怕的是在這裡第二次撞破她與那個管事情人的好事。不過看了半天,這裡似乎只有她一個人,不知看著什麼,怔怔出神。
「咱們還是走吧。」璇璣壓低了聲音,做了個撤的手勢,她怕麻煩。
禹司鳳搖了搖頭:「等等……看她要做什麼。」他想收集點證據,防止到時候事發,兩人被她反咬一口,那就太難看了。
那美人靜靜望著斑斕繽紛的落花,忽然幽幽嘆了一聲,那聲音當真比玉簫還要柔和,裡面彷彿包含了無數的苦楚幽怨,聽來令人一陣酥麻,只盼為她做點什麼,好教美人重展歡顏。
「她好像在唱歌呀……」璇璣凝神去聽,隔著一陣陣的海風,她清麗的歌喉簡直像深海的鮫人,時遏行雲,時而重重落下,散了一地的珠玉之聲。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那聲音漸漸弱了下去,美人倚在樹上,撥弄著一樹喧囂花朵,再也不出聲了。
她唱的什麼東西?璇璣望著禹司鳳,本能地知道他肯定有答案。
禹司鳳低聲道:「她唱的是一位君子,像玉雕琢出一般美麗,誇他如何威武,如何氣宇軒昂,所以她不能不念著他。」
「情歌呀!」璇璣很震撼,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情歌!她還是第一次聽到呢。
「真好聽,她要是再唱兩句就好了。」她感慨。
禹司鳳沉吟道:「聽起來她對那個管事倒是真心的,只是怎麼陰差陽錯嫁給了東方島主,所以憋不住玩火。就是不知道那管事待她是否真心……」
璇璣奇道:「怎麼,你難道想幫他們在一起?」
他搖頭:「怎可能,嫁娶婚姻是一輩子的事情,不可兒戲。她當日既然與東方島主拜過天地,便沒有回頭的餘地。」
「那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璇璣被他搞糊塗了。
「我是說……」他眯起眼睛,流露出一些憐憫的神色,「倘若那個管事也是真心的,至少不枉費了她這番相思,無論如何,被別人玩弄感情的人,總是很可憐的。」
說的也有道理。璇璣點了點頭,心中的天平不自覺往東方夫人身上偏了偏。
東方夫人靜默了一會,又唱了幾句,無非還是誇讚那位君子,傾訴自己的思念。璇璣只覺她的歌調淒婉欲絕,彷彿是極度的歡喜,然而那層歡喜下面卻是深深的悲哀。難道愛上一個人,就會變得這麼痛苦?她想起上回不小心聽見的娘和玲瓏說的悄悄話,她們在說鍾敏言,娘問玲瓏是不是真的歡喜他,玲瓏紅著臉,憋了半天才說道:見著他了,心裡高興的沒辦法。可是見不到,那種滋味便難受極了。娘於是點了點頭,說:喜歡上一個人,就是這麼患得患失,所謂的相愛,都是一半苦楚一半甜蜜的。
她一直都不能理解什麼叫一半苦楚一半甜蜜,想和一個人在一起,和他一起很開心,又怎麼會苦呢?如果覺得痛苦,那就不要再見他,為什麼見了又開心呢?
然而此刻聽得東方夫人那般淒婉的歌聲,她一時竟有些痴了,想起那些小兒女的事情,似乎已經變得很遙遠的回憶,猶如柔絲一般,一絲絲一縷縷,剪不斷理還亂。昨日種種,今日重新浮現在眼前,所謂的患得患失,甜蜜與苦楚糾纏不清,她竟彷彿有些明白了。
「我們走吧,不要再看了。」
禹司鳳忽然拉了拉她的衣袖。璇璣猛然回神,趕緊點了點頭,兩人躡手躡腳地從花樹後面繞了過去,遠遠地離開了那一片靡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