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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一路走過來還算順利。可能是對喚醒流光之刺已經不抱希望,洞口的守衛都撤了,兩人下到地底巖洞,青蟬引宸娘到發現毓含珍的地方。
宸娘蹲著,然後慢慢跪下去,捧起一壠沙土:「她走的時候……痛苦嗎?」
青蟬想了想,說:「不會。她一直在昏迷,沙蟻覆上來,很快就……變成了那樣。」宸娘忌諱說「死」字,她便也小心地避開了。
宸娘之前一直沒有哭,這時候聽到青蟬的話,面對著眼前的沙土,眼淚大顆大顆湧出來。她合攏雙手,扣在額頭上,肩膀不住抖動著。
青蟬不忍地移開視線,毓含珍起碼還有一具屍骸可供宸娘緬懷,可素圖屍骨無存,居然連一點念想都沒有給姜無憂留下。
——不,素圖炸開,青蟬閉上眼的時候,分明有看到什麼東西落進了湖水裡,那是……那是素圖的耳墜?青蟬念及此處,渾身血液都燃燒了起來!是了,沒錯,素圖從身體內部炸開,耳墜被彈到了湖水裡!她無論如何要給姜無憂一些念想,哪怕是微不足道的……
「宸娘,我要下一次水,你等我。」青蟬快步跑到湖邊,脫了厚棉外袍,不等宸娘做出反應,她一身單薄地躍入水中。
隆冬臘月,水底寒冷徹骨。要說本事,青蟬自認也就鳧水這一項拿得出手。可是等她下了水,才知道是自己想的太簡單了。
這個湖泊從表面看彎彎的像個小月牙,然而底下卻大的驚人,青蟬一個猛子往下扎,水深她不怕,可問題是這片水域這麼這麼大,要找到那一個小小的耳墜,真的無異於大海撈針。
水下太冷了,饒是青蟬使力往下游,身體也逐漸變得冰冷。這不是一個好的徵兆,如果身體凍到失去知覺,在水底下會十分麻煩。青蟬搓了搓手臂,卻沒有一絲打退堂鼓的意思。
支撐她的信念是那麼的強大,足夠戰勝一切艱難。
光線幽暗,青蟬沉到湖底,伸出僵硬的手指在雜草砂礫間一寸寸摸索過去。她有本事屏著息整日待在水裡不出來,所以哪怕這片湖泊佔地極廣,只要她有這個耐心去找,花費一些時間,斷然沒有辦不成的事情。
只是這裡……真的有些冷啊……燃燒的血液也快要凝固了,四肢好像都失去了知覺,上下牙齒控制不住地打著顫。
如果讓宸娘知道她下水只是為了尋找素圖的耳墜,她肯定會責罵她犯傻;姬蓮生?姬蓮生保不定又要搖著頭說「可憐」,並且譏諷她這是自不量力;而……姜無憂呢?姜無憂又會怎麼想?
青蟬大弧度地做了幾個動作,想讓自己儘量暖和起來。眼睛沒有放過任何一處地方,她邊遊邊找,卻怎麼也找不到,焦急從心底悄悄地探出了觸角。
再這麼拖下去,她要凍壞了。
青蟬撥開一叢又一叢水草,手指從無數砂礫間掠過,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幾近麻木的雙腿上,傳來一陣尖銳的劇痛!
青蟬急忙回頭檢視,淡淡紅色已經在水中暈染開。湖水沖開了她的裙擺,露出赤|裸的小腿,那上面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創口,皮肉破開,咬痕明顯——是什麼?是什麼在咬自己?
一條不足臂長的魚,在逐漸擴散的紅色血液中露出面目。
它通體淡紅,與染血的湖水同色,青蟬開始沒看清,這下子突然與它打了照面,心裡激靈靈地抖了幾抖。
它長得太猙獰了,張開的魚唇裡獠牙森森,趁青蟬呆立的功夫,快如閃電地對著她的腳踝又是一口!
這一口下去,撕皮帶肉……這是種食人肉的魚!
青蟬急忙遊開數丈,再回頭,身後緊追的食肉魚又豈止一條?密密麻麻不知道跟了有多少!青蟬寒毛倒立,這會兒倒不覺得身體僵麻了,四肢像是被重新注入了力量,她拼命遊動以求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