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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早些年,家裡一人犯錯被誅,全家都被釘在恥辱柱上,活著比死還難的時候,都更讓他心煩。
程放和「聞蘅」聊得甚歡,他膽大到跳過問老闆陸時寒的意見,和「聞蘅」商量好一起在山下的店裡吃午餐。
陸時寒同老王抽了兩根煙,煙此前碰的少,他喉嚨敏感,有些咳嗽。
聞姜和老王往前走,程放才貼他身邊請罪:「寒哥,你也餓了吧?你不挑食,氂牛肉應該可以吧?」
陸時寒斜他一眼:「我最近慣你不輕?」
程放摸了摸鼻子:「寒哥,我錯了,你扣點兒工資意思下也行。」
陸時寒:「好,你記得是你自願,扣半年。」
程放變了臉,討饒:「別逗我了,哥。」
他盯著不遠處的「聞蘅」,試圖分散陸時寒的注意力:「哥,你覺沒覺得聞小姐長得挺像一個人。」
他自顧自繼續往下說:「之前她發太短,又架著眼鏡,我沒注意也沒多想。現在戴這假髮,眼鏡一摘,挺像圈裡那誰的,也姓聞的那個聞姜。都姓聞,不會有血緣關係吧?」
陸時寒問:「她說她叫什麼?」
程放複述了一遍昨夜「聞蘅」的自我介紹:「聞蘅。平衡的衡上長了一把草。」
這話一落,陸時寒止了腳步。
側臉上的那塊兒傷疤突然疼了起來。
一餐飯結束,午後四人分了兩撥走。
程放把電話號碼寫給「聞蘅」。
聞姜接過,見陸時寒一副分道揚鑣的表情,沒再撩,自己開始爬長臺階上山。而陸時寒和程放還有他們僱傭的老王先繞山下轉。
她得先把她要做的事兒做完,再解決這個「故人」。
階梯很長,要爬很久,才能到達觀景臺。
路上聞姜見一些人在轉經筒。
虔誠的人按順時針方向圍著轉經筒轉一百零八圈許願,也許要轉幾天。更多的遊客只是轉幾圈意思下便許願。
能靈才怪。
聞姜沒往前湊。
那些許願的無非是祝家人平安健康。上帝讓她一個親人都沒剩,她去許她自己長命百歲?
萬一真孤獨終老,活它一百年可不是什麼好事兒,那等於詛咒。
爬到山頂進入佛學院最中心的「壇城」之後,聞姜見到了更多修行者。
來之前她搜尋過資料,常駐色達的五明佛學院的僧侶就有兩萬多人。
那些晦澀的信仰她承受不起。
她跟著幾個散客進了其中一間佛堂。
鎏金大佛矗立其間,香薰燃滿室。
聞姜學著那幾個散客,跪在其中一個布墊上。
佛教箴言聞姜涉獵到的很少,還幾乎都是因為拍的戲裡用到才接觸到的。
有一句她印象很深:世上一切不幸,來自對自己的愛。
挺對的,她服。
世界之大,擺在她心裡第一位的,是她。
她自私,還挺壞。
林溪聲的怨,她也有點兒懂。
但他做的事,她也不可能原諒。
看清他,也就看輕他。
聞姜跪拜了一下,而後從衝鋒衣的口袋裡掏出一個打火機放在香火旁。
打火機正反面刻著兩個字,連起來是一個人的名字——顧隨,她的繼姐聞蘅愛的男人。
十四年前,有一則震驚全國的大案,曾引發廣泛的社會關注。
放到現在的話,估計更得是全年的熱點。
那個案子的受害人是聞蘅。
案發前一晚聞蘅在家,她們姐妹兩個因為瑣事吵過一架,不歡而散。
次日本該回家過夜的聞蘅留宿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