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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時寒的唇抿成一條線。
他淡淡地將視線從程放身上移開,再開口語氣淡如水:「死了不好?」
漆黑的眸一轉,甚至建議程放:「你剛好可以換個溫柔的、善解人意的、有良心的還體貼人的女老闆。」
程放呸了兩聲,死什麼死,一分鐘而已兩人話裡竟然都提到了死。
「寒哥,你別嚇我了,我不是已經有了善解人意的男老闆了嗎?」程放聲音怯怯的,見他作勢推客棧的門,追著他走,繼續說,「到了色達進佛堂我一定求你百歲長命」。
陸時寒聞言停下邁開的腳步:「好。」
程放以為他說得是口罩,一喜。
緊接著就被陸時寒打擊:「你求福可以,口罩不要想。」
他一向怕累贅。
且非弱不禁風。
捂了這大半路,已經是他的極限。
程放哀求似得看著他,陸時寒心依舊沒軟:「再提這事,踢你下車。你抱著心心念唸的它自己想辦法回去。」
d……程放繼續腹誹,這人到底有沒有良心。
程放決定給陸時寒添堵:「哥,路上咱捎那姑娘對你挺好奇的。我跟人聊了幾句,挺酷一人。」
陸時寒剛要觸到客棧大門門把的手再度垂下來。
他眸中有些劇烈的情緒在翻騰,翻到最後又重新變為一潭死水。
「我們來幹什麼了?」他收斂好情緒問程放。
程放答:「為新片踩點。」
陸時寒聲線壓低:「你能記住是最好。邊走邊踩,不是邊走邊做。我們舉手之勞捎上她,不是為了捎著——上——她。把你腦子裡腦補出的西行艷遇史都給我擦乾淨、掃乾淨。少說廢話。」
程放:「……」
程放:「寒哥,你多接觸接觸女人,沒壞處。」
陸時寒斜他:「我有病?」
程放樂了。
他大概是挺賤的,被陸時寒啐兩句,還挺樂呵。
客棧外的兩人還沒進來。
客棧老闆先一步帶著聞姜和老王進房間。
這間能容納七個人的大通鋪,已經住進去了一對小夫妻。
房間的牆壁上有許多凌亂的字跡,白水泥牆上幾乎找不到任何一塊兒乾淨的地方。
聞姜掠了眼那些字,應該是曾經住過這間房的客人留下的。
牆體布滿了各種筆跡,就像是大學裡的那些文化牆、塗鴉牆。
且牆上的某些留言非常露骨。
「用生命去擼。」
「xxx到此一遊。」
「人行千里,日夠美女。」
……
諸如此類。
客棧的房間比聞姜想像得更簡陋一些。
這種環境她涉足過多次,倒真不覺得有什麼,心自在就行。
她剛轉型演員那幾年在影視方面接不到好資源,她曾經為了積累人脈接過一個角色——在古裝巨製裡打醬油的乞丐。
那部片她拍得第一場戲,就是夜宿破廟。
那會兒全身衣衫襤褸,蚊蟲肆虐叮咬著她,她需要臥在一堆扎人面板的稻草上,拍一遍又一遍。
那些經歷,把她身上僅剩的講究磨得近乎一乾二淨。
通鋪不長,只夠平躺七個人。
鋪位的最北端已經被那對小夫妻佔據。
聞姜摘了眼鏡,同老王在猶豫往哪個位置躺,突然間房門被人從外推開。
程放隨後走了進來。
再然後,聞姜見到一道頎長的身影微微躬身彎腰,跟在程放身後進門。
夜已深,這房間只有一盞昏黃的燈,摘了眼鏡之後,聞姜不僅近視,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