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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裡面待著的第一百二十天,我的律師有些焦慮,他說他透過各種途徑打探,依舊無法獲悉我的開庭時間,他有一個不太好的預感,剛好,我也有。
我的律師團隊已經獲得了關鍵性的證據,很有可能為我成功做無罪辯護,但前提是——開庭時間不會一再拖延。
我曾經耳聞過,有位前輩,足足被關進去了兩年,關到對方放棄無罪辯護的時候,才進行了庭審和宣判,正好判了兩年的刑期,開過庭沒幾天就放了出來——除了身上背了一個案底,其他的似乎沒什麼影響。
怎麼可能沒有影響?那是實打實的兩年,那位前輩不像我,我側重理論研究,有臺電腦就能繼續做科研,而他的科研偏重實踐,兩年沒去實驗室,兩年沒有論文,出獄後因為案底難以進一流的院所,最後只能遠渡重洋去了國外,再之後,國內就沒他什麼訊息了。
國內的學術圈,這種情況並不罕見,當學者爬到最頂端後,就會面臨著巨大的風險,可能今天幾千萬幾個億將人引進到某院所,過幾年,這人就會鋃鐺入獄,用的基本都是經濟上的問題——有問題當然好,沒問題也要創造問題。
在裡面待著的第一百八十天,趙星見了我一面,以實習律師的名義,為此他還特地考了個律師證。
我問他交了多少錢補課,他回我一句:「你就不信我自學成才麼?」
我特意沉默了幾秒鐘,然後回他:「的確不信。」
他氣得想打我,但我倆隔著兩層玻璃,他打不到。
他深呼吸了幾次,告訴我他花了二十萬,我回了一句:「辛苦你了。」
他的確辛苦了,我這次看他眼底青黑、臉色暗沉、頭髮黑得一看就是染過的,他看起來狀態很不好,還不如我這個待在裡面的。
他告訴我了幾個訊息。
我的學生們一開始都想等我,後來他插手派人勸了勸,讓他們換了新的老師,快畢業的那幾個,已經順利畢業了。
我的課題組名存實亡了,大家雖然都會期盼我出來,但現在對外拉專案,已經不扯我的旗號了,趙星雖然想幫忙,但礙於上面的人盯著,他也不能直接把專案遞過去,甚至還要避一避嫌,大家的日子過得都緊緊巴巴,於是更期盼我出來了。
網上關於我的輿論已經平息了,這算是個好事,也算是個壞事,總之我還是沒那麼容易出去。
說完了正經事,他點了一根電子菸,一邊吸一邊對我說:「這半年,我一開始也沒想對你守身如玉,但後來每次一辦事兒的時候,總能想起你的臉,也總能想起你還在裡面待著,然後就萎了,硬生生憋了半年。」
我不太解風情,回了一句:「你可以用道具。」
趙星看了我一眼,說:「除了你,我不想塞任何東西進我的身體。」
他這話說得直白,倒也深情。
我身體後仰,仰頭看了看天花板上的燈光,忍住了一點淚意,我問他:「我要是關個年,你打算怎麼辦?」
他想都沒想地回答:「等你出來唄,還能怎麼辦。」
我想了想,說:「你也可以不等我。」
「算了吧,」趙星把玩著手中的電子菸,「崔明朗,我這輩子是栽在你的頭上了。」
我低頭笑了一會兒,回了句:「一輩子很長呢,話不要說得太大,我要是真進去了十年八年的,你總會找新人的。」
「我不會。」
「這麼確定?」
「短時間內撈不出你的話,我也想進去了,用用關係,說不定能陪你住一個房間,這樣想想也挺好的,」趙星像是在開玩笑,但我看他的雙眼,我知道,他是來真的,「我捨不得把你關起來,現在你被關進去了,我去陪你,倒也不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