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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月卻搖頭:「並非魏帝,而是皇后。聽說就在數日前,北魏皇后小產,不僅肚子裡的孩子沒保住,連母體也因出血過多崩逝。」
聞言,虞清梧瞬間明白了言下之意。
北魏守舊,非嫡子不可繼承皇位。是以,繼聞澄楓被廢之後,皇后新懷上的腹中胎兒便是北魏滿朝都期待的皇太子人選。奈何驟然胎死腹中,還帶走了中宮皇后。
無法,如此一來哪怕聞澄楓再不詳,也是北魏唯一嫡子,自然著急將他討要回去了。
虞清梧想著突然站起身,往偏殿走去,示意琴月不必跟著她。
自從縉雲行宮回來後,虞清梧便命人將偏殿收拾乾淨,依照在行宮對聞澄楓所說,讓他和陸彥皆搬過來。
本以為此後一年多的時間,聞澄楓都會住在此處,她還特意在偏殿陳設上花了些心思。卻沒曾想,才短短几日,就再也用不到了。
她屈指輕叩門扉。
聞澄楓正坐在桌後看南越地圖,他下意識以為來人是陸彥,脫口而出就想說「進——」可當他分神細細分辨。又覺得如果是陸彥,敲門聲不可能這般輕巧溫柔,妥妥得像個女子。
少年眉目頃刻間舒展,眸光微亮,收好捲軸,親自走去開門。
「長公主怎麼來了?」他果然沒猜錯。
虞清梧關上門,拿起桌上剪子將燭火挑得更亮些,而後才在椅子坐下,啟唇說:「北魏的事,你聽說了吧?」
「嗯,我知曉。」聞澄楓點頭,「他們提出讓南越放了我,就肯偃旗息鼓。」
「我說的,不是這件事。」虞清梧低頭倒了杯溫茶推到他面前,深深呼吸,像是鼓足了極大勇氣。再抬頭望向少年的眸色有幾分於心不忍,憐憫被燭火照亮,低聲道:「你的母后,崩逝了……」
她隱約記得書中對北魏皇后的簡短描述,溫柔漱婉……待人親厚……寵溺愛子……
僅有的三個詞,足以看出那定是位極好的母親。
虞清梧古今兩世的經歷當中,都沒有經歷過失去至親的悲慟,但在聽說北魏皇后崩逝的剎那,她除去對魏軍出兵緣由的瞭然,心底所想更多的,卻擔憂聞澄楓是否傷心難過。
於是她隨即過來偏殿,雖也明白斯人已逝不可追,但生者如斯,若能安撫到少年一些總歸是好的。
坐在對面的聞澄楓陡然愣怔,萬沒想到長公主會說起這個。
他是今日早晨收到魏宮暗衛傳信,得知這個訊息的。霎時只覺天昏地暗,喉頭乾澀,正在用早膳的聞澄楓手中筷子滑落,掉在地上發出的清脆啪嗒聲也無法讓他從這一巨大錯愕中回神。
呆愣住良晌,復又良晌,反應不能。
腦海中儘是母后的模樣,幼時給他穿戴棉衣,少時為他梳頭束髮,見他跟隨太傅先生念書累了便給他送點心。春日荔枝、夏日冰沙、秋日桂花糕、冬日則是溫熱的一碗酒釀圓子。
四時不重樣,但記憶中母后的眼神中常存溫柔寵溺,是他如今回憶起北魏,唯一留戀的親情。
可現在,僅有的溫暖也離他而去,連最後一面都無法得見,不自覺緊緊攥住五指,卻抓不住半絲半縷。
聞澄楓眼眶乾澀,掉不出眼淚,但他也不知道自己這一整天究竟是怎麼度過的。
沒有表情,只偶爾雙目放空地神遊天外,渾渾噩噩。沒有食慾,從銀箸落地後,便再吃不下一口食物。最後從書架上隨意抽了本書,自然看不進去任何字眼,而長公主的敲門聲就在這時響起。
少年面容瞧著始終平靜,但短暫的沉默間,眼角已經微紅,似乎暗藏了許多情緒。
他望著虞清梧,張了張嘴。
又過了許久才發出聲音,嗓音緊緊繃著:「我不止一次在想,母后小產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