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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聞辰慌了:「師父,我真的是一時腦熱,而且我還未做出輕薄她的行為,為何您不能原諒我?」
沉默了一會兒,容吟望著他,一字一頓道:「偷盜時被主人家發現,便不算偷盜嗎?殺人時被人半路阻止,便不算殺人犯嗎?這個道理,你在凡間生活了二十多年,想必不用我教你。」
段聞辰啞然,臉色瞬間灰敗。
容吟移開視線,不再看他,低眸靜靜看著重綿。
她睡得昏昏沉沉,兩人的說話聲也沒吵醒她。
見她耳畔的髮絲凌亂,容吟伸出手,將她的一綹發從臉側撥到耳後根。
這時候,段聞辰忽然出聲:「您是不是喜歡重姑娘?」
容吟的指腹停在她耳尖處,半晌後移開,神情平靜得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以沉默做了回應。
段聞辰扯了扯嘴角:「如果換成別的姑娘,您還會趕走我嗎?」
「我門下容不得行為不斷的弟子。」容吟淡淡道,「這與我的感□□無關。」
段聞辰:「當真?還是說您打算阻止所有喜歡重綿的人,出現在她的面前。既然喜歡,不爭取罷了,為何還要阻礙別人的心意。」
話音剛落,容吟的眸子瞬間凝固,臉上的鎮定不復存在。
像是戳中了他難以言喻的傷口,他抿緊了唇,顯得唇色蒼白。
段聞辰頓了下,繼續說:「您該讓重綿選擇……」
「你所謂的選擇,是在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做出她不喜歡的事?」容吟微微偏頭,側臉渡著月光,「她不會選擇你這樣的人。」
同時,他低頭想,他也不是很確信,她會選擇自己。
更沒有立場,無視妄生蓮的桎梏和門派的束縛,去擁有她,剝奪她選擇別人的機會。
宴永寧敷完藥粉,又憋著一股鬱氣把於妙音送進重綿的屋子,再出來時,看到這樣一副畫面——
明月高懸,淡淡的月光薄得像是冷霧,瀰漫小小的院落,年輕仙君坐在椅子上,低垂眼睫。
背後的竹葉簌簌晃動,他的面孔渡了一層朦朧月光,宛若天上仙。
宴永寧順著他的視線下移,重綿趴在圓桌上,陷入香甜的沉眠。
背後披了一件白色的外衣。
沒有發覺旁人的存在,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容吟低頭,怔怔看著她。
直到宴永寧走近,仍未回過神。
宴永寧向四周看了看,沒看到另一個人的存在,輕咳一聲:「師尊,段聞辰呢?」
容吟緩慢抬頭,一瞬間將情緒收斂得乾乾淨淨,語氣平淡無波。
「他走了。」
宴永寧沒多想,他以為師尊的意思是段聞辰先走一步,回自己屋子睡覺去了。
見天黑,他點點頭,立即道別離開。
涼月漸漸往西邊落,天色暗沉如墨。
容吟坐在她的身邊 ,安安靜靜看了她很久。
段聞辰的話仍在耳邊繚繞,「讓她選擇。」
她會選擇誰?
容吟捻了捻指腹,按出一圈白色,他的心底亂如麻。
如果重綿有朝一日,喜歡上別人,他清楚明白,自己無法制止。
因為不捨得。
不捨得看到她傷心。
不捨得剝奪她的快樂。
三百多年,容吟面臨過各種讓人心驚膽戰的處境,從未像現在這樣,生出害怕。
原來自己也有害怕的東西,害怕有一日,她的關注和在意全在另一個男人身上。
容吟無知無覺地坐了半個時辰,想到她這樣睡不舒服,才止住紛亂的思緒。
抱起她往自己的屋子走去,推門,緩慢地放到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