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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老翁道:「但你是不會被一顆人頭打動的,為什麼?」
「它讓我明白,這個世界上只有三種人。等待施捨的,給予施捨的和無需施捨的。我現在既然無法成為第三種人,又不願做第一種,就只能選擇剩下的惟一一條路。」
南山老翁說道:「其實,你可以做第三種人。」
林熠道:「不行,我還年輕。充滿不甘和幻想,註定無法平靜。」
南山老翁悵然地長長嘆息,喃喃道:「年輕,年輕——」
他舉起剪,寂靜的夜空裡又響起「哢嚓、哢嚓」的聲音,遙遙迴蕩。
林熠又站了一會兒,終於回過頭,向著浮橋一步步越走越遠。
第九章 獵苑
第十九天。林熠坐在溪畔的軟草地上,心中默默計數。
龍園的草木漸漸綠了,花兒也綴滿枝頭。彷彿,輕輕吸入一口空氣,就能品味春天的美妙滋味。
住屋旁的梅花飄零散落,在濕潤的泥地上鋪成一張粉白的花毯。每一瓣落紅,都在宣告,曾有過枝頭怒放的絢爛,最終都無法挽回地歸於寂寥。
生命是否會如這凋謝的花雨,匆匆百年,也終有一天會無聲逝去。難怪,人們會期盼能與日月一樣的永恆,共著天地長生不朽。
只是天道縹緲,仙路無憑,多少年來究竟能有幾人突破了肉軀的極限,生死的禁錮,羽化飛天,長歌九霄?
即便如魔聖聶天一般地顯赫,不也到底被迫兵解轉世麼?而今不知魂魄依附何方,哪裡還有半點前世的風光?
林熠仰頭看著天上的流雲隨風變幻,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心情竟逐漸變得蒼老,老得就像對岸花樹下的虯根。
「我這是怎麼了?」
他困惑地自問。
溪畔的飛鷺來了又去,空中的雲絮散了又聚,那老翁挑著磨得發亮的竹扁擔又在溪邊汲水。
每晚當他暗中修煉破日七訣時,靈臺受到破日大光明弓魔意的不斷衝擊,心緒也會隨之亢奮激昂。猶如一頭在黑暗中覓食的野獸,躁動得彷徨,積存著龐大的戰意,卻找尋不到宣洩的獵物。
於是,拼命剋制、忍耐,努力地去煉化體內殘存的魔意。他無從瞭解,多少年前魔聖聶天是否也曾經遇到過同樣的問題,又是否曾為了舒緩這股沸騰的壓力,不得不深陷進迴圈往復的殺戮中,以殺止魔,飲鴆止渴。
好在,林熠的身上還有一顆守心珠,替他分去龐大的魔意,令他不致崩潰。
而在日出之後,坐在溪畔眺望對岸的林熠,感受著南山老翁鋤草養花的悠然意境,浮躁的靈臺不知不覺中重歸寧和,沉澱的魔意徐徐清澄,融入空明。
修煉「鑄神訣」最兇險艱難的關隘,就這樣讓林熠在每一個日出日落的眺望中度過。甚至,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會無限專心、無比留戀地每天坐在溪畔,只為看一個白髮老翁挑水、澆花、修枝、鋤草?
晝夜兩種近乎極端的感悟與體驗,一日日的進行著。每一滴的心得與收穫,都會令他由衷欣喜與享受。
他慢慢開始習慣適應這種與世無爭的悠閒日子。自從收到那份放在屋門石階前的漆盒禮物後,已經過了整整六天。六天裡林熠沒有踏過浮橋半步,更沒有與南山老翁有過一句交談,一眼對視。
然而這些都已無足輕重。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有什麼能比對面的花樹林可以教會自己更多呢?
他的太炎真氣已突破「空照道心」的第四重天,晉入「忘物還情」的嶄新境界。泥丸中絲絲靈元縈繞凝聚,已能感應到元神初生的奇妙徵象。只是林熠並沒有意料中的激動興奮,只當是水到渠成,天意人心。
也許,三、五十年後,他大有希望成為另一位挑水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