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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強硬支撐,口中猛然發出一記嘹亮悠遠的長嘯,切斷了與破日大光明弓之間的神識聯絡。
嘯聲扶搖直上,驚散棲息在上空的靜謐雲嵐,遊走天際,隱藏著濃鬱的魔意。
一盞茶後,嘯聲開始變得沙啞,魔意也漸漸退淡,林熠的神思緩緩恢復。
他只感覺到筋疲力盡,虛脫的身軀不可抑制的微微顫抖,額頭冒出一顆顆滾熱的汗珠,瞬間又變得冰涼。
奇怪的是,靈臺中卻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充實,生機勃勃驛動不已。殘存在體內的魔意隨著嘯聲釋放,好似一座山嶽終於從心頭移除,有著難言的輕鬆。
他停下嘯聲,長長出了一口濁氣,仰頭望向清空。
月夜如畫,方才午夜。原來,僅僅只過了兩個時辰,卻已漫長得像上個百年。
破日大光明弓歸於沉寂,弓身的血色變得更深更暗。遠處傳來金猿的吱吱歡呼,它正興高采烈地坐在一頭巨鯨噴出的水柱上載沉載浮,乘風破浪,逐波遨遊,忽兒又隨著巨鯨深潛入海,蹤影不見。
林熠忽然若有所覺,回頭相望,一位青袍文士不知何時悄然屹立在碣石的另一端。他丰神俊朗,身上散發著濃鬱的書卷氣息,目光深邃而柔和,靜靜的凝視林熠。一條飄逸的絲帶隨意束在腰際,腳上穿著一雙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黑布鞋。
沒有見過他的人,很難想像,威震天下的東帝釋青衍,居然會是這樣一個看不到絲毫鋒芒霸氣、充滿儒雅雋秀的中年書生。
這也是林熠第二次見到東帝釋青衍。
更早的一次,就在傍晚初抵逐浪巖時。當他看到一位青袍緩帶的中年人佇立在沖霄浪尖,向著自己含笑揮手,頓時明白容若蝶為什麼只會是東帝弟子。
除了釋青衍,普天之下再也不可能有第二個人,能夠孕育出這樣的鐘靈奇葩。
不過,當時他們的交談沒有超過三句。因為容若蝶昏睡了足足五天,仍然沒有甦醒。釋青衍只能先請林熠歇下,便匆匆將容若蝶抱入了上善若水軒。
接待林熠的,是一名靈僕。
所謂靈僕,是東帝釋青衍窮六十年心血、才大功告成的一項匪夷所思的創舉。
他用天地間七十八種珍稀材料,人工合成了一具偶像,然後渡入無法投胎轉世、飄蕩於荒野幽冥之間的冤魂,創造出了新的生命體。
乍看上去,靈僕與真人幾乎一模一樣,只是他們沒有表情,也不需要食物和呼吸。他們的生命幾乎可以與日月同朽,但永遠也無法像普通人那樣歡笑,哭泣。
充盈暴戾之氣的魂魄,令他們顯得冷酷而沉默,絕不會主動與人接近。
在前生,他們是被紅塵拋棄的一群孤獨者;而今,他們卻滿懷恨意地將世界關閉在身外。只有釋青衍,是他們唯一願意信賴尊重的主人。
釋青衍走到林熠身邊,像個相交多年的故友,悠然地坐下,感慨道:「我已經有二十年沒有再見過這把破日大光明弓了。」
林熠問道:「若水先生,若蝶的病情是否有好轉?她——什麼時候能甦醒?」
上善若水,釋青衍便以此為號。不過,能夠曉得這個稱呼的人,當今之世屈指可數。林熠也只是在四個時辰前才由釋青衍親口告知。
釋青衍沒有直接回答,道:「林熠,你能否先把遇見蝶兒後的遭遇告訴老朽?」
林熠想了想,將自己與容若蝶如何九死一生,從玄映地宮中脫困的經歷,簡略的訴說了一遍,當然隱去了與楚凌宇對決的那一段故事。畢竟這牽涉到仙盟機密,不能隨意吐露。最後說道:「我和若蝶在漣州又休養了四日,見她始終無法醒轉,只好抱著她前來逐浪巖,找尋先生診斷救治。」
釋青衍默默聽完,半晌才道:「林熠,你是否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