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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江仰躺在地,一柄長/槍插入他心口,鮮血汩汩流淌,他抬手,顫著聲音道:「回……回馬槍!」
隨著話音落下,他的手似是再也無力支撐,頹然落地,唯剩下一雙不肯合上的眼,裹挾著無盡的遺憾。
夏瑛拔出長/槍,對迎上來的副將道:「是個勇武忠義之士,」他眼裡掠過一抹敬重之色,「不可慢待。」
副將低頭道:「是。」
夏瑛略一點頭,打馬追上大軍,腳下屍橫遍野,以南陳士兵為多,他抬頭眺望一眼,突出重圍的南陳士兵黑壓壓一片,他吹響口哨,對還在追殺的北周軍道:「窮寇莫追,鳴金收兵!」
聲浪一層一層傳至最前,前鋒追擊者皆勒住韁繩,無論眼中如何戀戰,仍是不再去追。
夏瑛眼中神色複雜而晦暗,許久後,他像是終於將自己從那些情緒中抽離出來,輕輕拍了拍赤狐,極其小聲地帶上了一點歡欣鼓舞的雀躍笑意,「赤狐,我們又贏了。」
然而這一次,赤狐卻沒有再動,夏瑛有些意外地低頭看了眼赤狐,武將和愛馬總是有一些獨特而微妙的默契,他幾乎是第一時間翻身下馬,試圖檢視赤狐的情況。
他下馬後,赤狐卻像是耗盡了最後的力氣似的,悽厲怒鳴一聲後,轟然倒地。
「赤狐——」
震驚之下是夏瑛響徹雲霄的嘶吼,他難以置信地看向倒地的赤狐,掌心覆上它的脖頸,「還有救!」
他感受著其間搏動,大聲呼喊道:「來人,」他厲聲呼喊道:「隨我將赤狐帶回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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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可是少將軍的軍營大帳?」一個身著紫黑紗衣的公子搖著摺扇,笑吟吟地問營帳附近的守衛。
饒是隻有他一人,身邊並無武器兵馬,那守衛依然十分戒備,問道:「你找少將軍所為何事?」
來人正是施天青,他勾起鮮紅的唇,眼角是艷麗的笑,「聽聞少將軍有一匹愛馬,名喚赤狐,我原是道士,在家中算出我與這馬有緣,特前來一見。」
「你也是為那馬而來?」那衛兵滿腹狐疑道:「自從赤狐受傷以來,先後有兩位卿士來此,均是想見少將軍的寶馬。」
「受傷了?」施天青有些意外,聽聞已有兩人來過,又道:「原來他們已經到了,請問小將軍,那兩人現在何處?」
「難道足下也是郎中的朋友?」
「郎中?」
「數月前赤狐忽然昏厥,不知何故,後有一黑衣名士來此,自稱能救治赤狐,將軍與他相談甚歡,靈犀相投,故而奉為郎中。之後來的那位來見赤狐的公子,便是郎中的朋友。」
「你們郎中,可是叫長生?」料想依照長生的性格,多半不會化名,果不其然,那小士兵點頭道:「正是,既如此,我先去請郎中前來,煩請閣下在此等候。」
那小士兵去了不過須臾,不久前還在一桌吃飯喝酒的三人復又在人間相聚。
長生率先招呼道:「你可算來了。」林焉掃了施天青一眼,銜著笑意問:「你怎麼來的這麼晚?怎麼,難不成你是划船來的?」
「我怕阿焉見著我生氣,特意等你氣消了再來。」
林焉聞言睨了他一眼,施天青只是笑嘻嘻地與他對視上,分毫沒有心虛的模樣。
三人回到長生的帳中坐下,施天青就看熱鬧不嫌事大地打聽道:「你不是來找蘇轅麼?怎麼給人當起大夫來了。」
長生喝了口茶,便開始倒苦水,「你們不知道,這夏瑛真不是個東西!」
話音剛落,簾帳便被掀起,「誰說我不是個東西?」年輕的少將軍一身甲被夏日映的分外晴朗。
林焉和施天青同時指向長生,後者在夏瑛含著笑意的注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