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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成暗自點頭,「君子美姿儀也」,不論這個人如何臉盲不識趣,顧凝熙起碼是個舉止端方、言行雅緻的君子模樣,遠非他來自己府上求女兒複合時候的狼狽可比。
恭送走內侍之後,葬禮氣氛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若說之前在場面邊緣的顧凝熙如同若隱若現的螢火,此時眾人言語行動上,就將他捧成了獨一無二的炙陽,不能忽視無法閃躲。
喪主這個重要身份,在事實層面到了顧凝熙身上。無非是眾人顧忌他被除族,不能點明而已,顧族長和顧三叔遭到了更多審視乃至不屑的打量。
陶心荷聽罷,無意點評:「他未必在意這種抬舉,畢竟,他的祖母是真的再也不在人世了。」
陶成驚得一拍大腿,說道:「你這話,與顧司丞送我到府門口時候,對我悄悄說的私語,是如出一轍!」
第125章
不管人樂意不樂意, 時光總會水一般流過,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進入了四月, 春到濃時, 煙柳滿城,繁花填眼,各戶人家的宴飲聚會陡然多了起來。
在顧凝熙這邊, 是月初傳送了祖母, 與祖父合葬, 入土為安,喪事在這個瞬間到達高潮,接下來便是守孝。
除了大面上規矩人人盯著, 私下什麼不睡床、不食葷, 則完全看本人堅守了。在泥土翻湧、土腥氣嗆鼻的墳塋處三拜過先人,瘦骨支零的顧凝熙緩緩起身, 心底鬆了一口氣。
他終於憑藉自己的把控, 先是暗自求助於皇上, 然後奪回祖母喪事主導權, 接下來在儒家經典的要求和他看荷娘操持自己母親喪事的記憶裡找到依據, 認認真真、體體面面送了顧老夫人最後一程。
短短十來日,顧凝熙覺得自己心境變得滄桑和穩重了不止一星半點。
他自然不會去赴宴享樂, 即使有人想著他並非名分上的逝者嫡孫, 是不是就不用那麼嚴格守孝, 投了邀請帖過府。
顧凝熙倒是不再如以前一般, 要不就有夫人時全權由娘子處理, 要不就和離之後一律不回復,反而細緻地、客氣地寫回帖婉拒了每一家。
下人們送罷帖子回府, 私下暗語,咱們這位爺,好像在人情世故上開了竅一般。
對於張尚書拐彎親戚家要辦的宴會,顧凝熙還用上小半日時辰畫了副巴掌大小的水墨,附帖贈上。不看僧面看佛面,他自然沒有明點張尚書,只寫了聊表情意和不能親至的憾意。
不過誰都不傻,訊息很快傳到張尚書處,老大人覺得老懷甚慰,喃喃「投桃報李,世代相傳」,到書房裡給門生故舊寫信誇讚顧凝熙、為他造勢不提。
然而,他想要按照最正經的喪父嫡孫規格為祖母守孝也不可得,皇上正在用人之際,怎麼忍得了自己正大力扶植的臣子要三個月多龜縮府中、不見外人呢?
一番接觸下來,皇上已曉得顧凝熙的脾性,知道他有些時候驚人的圓通順意,有些時候則固執己見得要命,絲毫不畏懼君上。
於是皇上沒有直接下旨奪情,何況除族之人也沒有可被「奪情」的。
君臣透過內侍,一個傳口諭,一個呈奏表來往幾回,顧凝熙只能在七七四十九日內按照他自己的想法守孝,不見外人。
什麼麻衣素裹、兩餐冷素,皇上一概不干涉,不過要顧凝熙不能完全拋下朝廷事務,人在書房,對於皇上送去的材料依然要勤加分析,每三四日都要上奏表,為改/革造勢。
七七四十九日之後,也就是端午節後,顧凝熙就要走馬上任出官任職,皇上給他的新官職已經準備好了,吏部四品,新的衙司,特地為他顧凝熙所設,一方面調/教撥用為皇上所用的低階文官,一方面監察百官,有部分御史的職能。
做事而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