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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還是要感謝餘清和言佩珊給了她這具皮實的身體。
出去練完早功，吃了早餐回來, 本來想出去再溜達溜達，開始物色一份全職的工作，卻發現家裡的暖氣管裂了, 在漏水。
她心想這破房子，三天兩頭給她找事兒!
再想想租金也就一千出頭，她也就忍了，乾脆給自己放一天假，找物業來檢修。折騰到十點多鐘，物業滿頭大汗地說可能不止她一家壞，整棟樓都要停暖氣，緊急搶修一下。
餘飛想，大冷天兒的，這可太棒了。
在出租屋裡待著和在外面沒什麼兩樣，她揣上錢，戴上帽子和手套，騎了輛共享單車，去給餘清還錢。
騎到餘清家門口，只見大門上掛了個&ldo;春節前歇診&rdo;的牌子，門緊閉著。
餘飛有些詫異。餘清極少停診，這次一歇要歇上幾個月，讓她覺得有些不正常。她敲門，開門的是一個姓寧的學徒。她叫了聲&ldo;寧師哥&rdo;，問：&ldo;餘大夫呢?&rdo;
&ldo;在裡頭給人看病呢。&rdo;寧師哥認得她，見她臉上被冷風吹得紅撲撲的，說，&ldo;你怎麼來了?&rdo;
&ldo;來還錢。&rdo;餘飛往宅門裡頭探，&ldo;他不是歇診了嗎?怎麼還給人看病?&rdo;
&ldo;很熟的老主顧了，年紀又大，他不看，老人家恐怕要受罪。&rdo;
&ldo;哦。&ldo;餘飛扒著門框，一隻腳踩高高的門檻裡，&ldo;那我就進去了啊。&rdo;
寧師哥也扒著門不動，說：&ldo;我沒放你進來啊，是你硬擠進來的。&rdo;
餘飛：&ldo;好的好的。&rdo;
餘飛敲了敲理療室的門，餘清在裡頭答：&ldo;誰啊?進來。&rdo;
餘飛推門進去，見裡頭一個白髮蒼蒼的老爺子趴在在理療床上，餘清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給他做推拿。理療床邊小沙發上坐著個面目慈和的老太太，戴著老花鏡在看書。
餘清看見是她，不驚不動，低下頭去繼續推拿，雙手如鐵杵，老爺子哼哼起來。
餘清道：&ldo;來做什麼?&rdo;
餘飛說：&ldo;給您還錢。&rdo;她拿出一個信封。
&ldo;放下，出去吧。&rdo;
餘飛&ldo;哦&rdo;了一聲，便向外走，關門時又向內瞅了一眼，發現那二老都在盯著她。她卻看見餘清一條腿上打著石膏，旁邊擱著一隻單拐。
她又開門進來，&ldo;您的腿怎麼了?&rdo;
&ldo;摔斷了。別在這兒嘰嘰喳喳，老人需要安靜。&rdo;
餘飛於是又出去。
理療室中又陷入安靜，兩個老人家卻在相互交換著眼色。
過了會，單老太太推了推老花鏡，問：&ldo;餘清，剛才進來的這個姑娘是?……&rdo;
餘清單腳挪動了一下滑輪椅子的位置，手上的功夫仍然未停。他雙手的袖子高高捲起，一雙小臂粗壯有力，筋骨因為用了暗勁兒剛硬地繃起，看著像水泥壘的一樣。
他一張臉愈發冷峻了，沉默了很久，說：&ldo;是我的小女兒。&rdo;
這個回答大出單老太太和尚老先生的意料，半晌都沒從驚訝中回過神來。尚老先生抬起上半身，轉過頭道：&ldo;餘清，你這個玩笑開大了，我認識你二十年，從來就沒聽說你還有個女兒!還都這麼大了!&rdo;
餘清把尚老先生按得又趴了下去。開了那一句的頭，再說後面的就沒那麼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