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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官場不夠清明,不可能事事依你的本事去安排,那也沒錯。但謝則安是誰?他這身份,要麼永遠不起用,要麼誰都得公公正正對待他!
那麼多眼睛盯著,誰要是敢對他徇私,那這人肯定會被士林唾棄,罵這人溜鬚拍馬;誰要敢攔他阻他,呵呵,別人不說,太子先削了你。
老山長還是很樂觀的,科舉的試卷都會糊名,遣專人重新抄寫,不存在閱卷時認出字跡左右為難的問題,按文章水平去判定即可。遇上“一等卷”,還得多個考官共同閱卷,一致評定為“一等”才能上報。
也就是在這個階段考官根本不用頭疼謝則安的身份問題。
至於殿試時趙英給謝則安什麼名次,那就是趙英該頭疼的問題了!
老山長點頭說:“昇平縣那邊你已經很熟悉,對你來說應該是很不錯的。你那個學校也得你去跟進,真要去了倒是很方便。”
謝則安說:“那我好好想想。”
謝則安回謝府後找到晏寧公主,說道:“晏寧,我要備考一段時間,可能得搬去偏院那邊住幾天。”
晏寧公主愣了一下,笑著說道:“好。”
☆、第一零七章
夏天的尾巴特別長,快到立秋了,山還綠得可人。
東郊有處特別的廊亭,建在江水邊,外頭有座飛瀑,一開窗就是嘩啦啦的水聲,風一吹過來總帶著點水星子,連呼吸進鼻子裡的空氣彷彿都帶著點夏日難得的涼爽。
這長長的廊亭沿江而建,名叫“留客廊”,是端王所建。趙英即位時端王年方八歲,對當年的慘烈懵懵懂懂,平日裡一直把趙英這個兄長當楷模,等他長到十五六歲時已是有名的賢王。這留客廊是端王建來送別友人的,端王是個多愁善感之人,他知己滿天下,每每遇上友人離京,總是依依惜別。
建這長廊時端王什麼要求都沒提,只說要長,要非常長,免得才送了一會兒人就要走了。
端王成年後,以母親思念家鄉為由,接母親到封地去奉養。封地就在其母的家鄉閬州,位於西北方向,離燕衝如今鎮守的地方不遠,是出了名的苦寒之地。趙英本不想端王受這樣的委屈,但端王堅持說:“我的兄長可是皇兄你,去哪兒能受委屈?”
端王專心致意地在西北過起了他自己的日子,從來沒喊過半聲苦。
端王去後,“留客廊”便於送別不大相干了。這地方景緻好,視野佳,許多文人或士子都願意來這裡做些風雅事兒。比如廊亭盡頭有處活泉名喚“流觴泉”,石道引了泉水環繞一圈,把酒杯放進去任它隨水環流,若是在哪個人面前停下了,那人必須得作首詩出來,要不然就得把它喝光。
這日風和日麗,許多士子也來到了這流觴泉附近,相約去玩一玩。
其中有個叫蔡東的混混,並不是什麼士子,不過家裡有個遠親是讀書人,前些時日剛去了,衣服和名牒被他留了下來,平日裡穿得人模狗樣出去坑蒙拐騙。聽到流觴泉這邊作不出詩有酒喝,蔡東一拍大腿,喜上心來,暗道:“要我作詩固然難如登天,作不出來還不簡單?這事兒正是老天送給我的好處!”
於是他悄悄混了進去,但凡酒杯到自己面前了,直推說自己不會,一杯接一杯地灌進肚裡,喝了個飽。
蔡東別的本領不成,裝倒是很會裝,竟沒人能識破。
蔡東嚐到了甜頭,來的次數漸漸多了,每天喝得心滿意足,聽著那些迂腐書生你一句我一句地應和,竟慢慢聽出點門道來,輪到自己頭上時竟也能胡謅出兩句詩兒來,只不過都是大糙話“饅頭沒餡嚼亦甜”“割破魚膽渾身苦”之類的大糙話,引得眾人捧腹大笑,又鬨鬧著罰他一杯。
蔡東心中發笑:“你們笑我粗鄙,我也笑你們酸爛。我笑你們還有酒喝,你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