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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草草結束。谷夢羽看著收拾飯桌的明露,低聲說道:「你們都坐下,我有一事說與你們聽。」
他與柏康都已經身處德遠的家,那麼明露與德遠也有權知道發生了何事,谷夢羽不願他們被蒙在鼓裡。
明露與德遠互望一眼,都安靜的坐好。他們知道,那件讓主子一直憂鬱的大事即將揭曉了。
「在說此事之前,我提醒你們一句,你們可以選擇。選擇在此地安靜的生活還是選擇與我亡命天涯。不管是哪一種選擇,我都會接受。」
谷夢羽淡然的看著兩人,抬手製止了德遠的張口欲說,他平靜的說道:「現在先別急著表態,聽我說完。」
抬眼看向門外的晴空,谷夢羽的嗓音壓抑著一股哀意:「秦暮森謀反了,玉麟與朧兒被他……殺了。」
如同當頭一棒,德遠與明露震驚的自椅子上蹦了起來,這樣的開頭讓夫妻二人就恍如被雷噼中。
「陛……陛下與……與太子……」明露驚恐的都結巴了起來,大睜的雙眼有驚怒、有恐懼、有悲傷還有難以置信。
德遠終究鎮定些,他狠狠地倒吸一口涼氣,顫聲詢問:「太皇太后怎可容忍此事的發生?」
太皇太后,楚明國的神,如何能容忍孫子的謀反?怎能讓她最為喜愛的孫子與曾孫命喪黃泉?
「太皇太后與老陛下在年初就已經去他國遊歷,無從知曉此事的發生,我也無從知曉他們的下落。」若是忽略了谷夢羽眼中濃鬱的悲哀,此刻面無表情的他就像說得別人家的事,那麼的淡然。
明露壓抑不住悲傷,垂頭輕泣,更因為驚恐而渾身都在顫抖。
「主子欲往何處去?」德遠用力握了握明露的手,擔憂的看向谷夢羽。
「皖嵫國。」谷夢羽緩慢起身,走出了堂屋。現在是屋裡兩人選擇的時候了……
夕陽總是那麼的紅,不僅染紅了天際,還染紅了大地。如血般的殘陽讓谷夢羽非常的不喜歡,甚至痛恨。因為他的男人與兒子就是在遍天遍地的血紅中如殘葉飄落下懸崖……
看著天邊的血色殘陽,谷夢羽只覺眼前都是血紅一片,就像粘稠的血水,讓他噁心、憎恨。
德遠扶著大肚子的明露走出門,看著夕陽中的背影,他們體味到了那人的悲傷與恨意。兩人走進,跪下。
「主子,這七年來屬下生活的很安逸,有妻子相伴,有兒子繞膝,很滿足、很幸福。」
身後的話,讓谷夢羽眼中的溫度逐漸冷卻,依然看著紅彤彤的夕陽,沒有吭聲。
「昔年,若無主子相幫,德遠而今只是一名軍奴,或許早已身死骨寒。屬下一直不敢奢望有報恩的時候,但念著這份恩情卻是能做到的。」
德遠抬起頭,目中透出如火般熾烈的光芒:「當年,皇后娘娘把屬下分派給主子的時候曾說過,一日為主,終身侍奉。德遠而今縱使已經被驅除出宮,可主子依然是德遠的主子。」
谷夢羽轉身,眸色複雜的看著德遠:「你可知,你這句話會為你帶來什麼嗎?」
「能得這七年的安逸,屬下知足了。」德遠笑了,他擁著明露,明露淚眼濛濛卻也是笑了。
「起來。」谷夢羽彎下腰,雙手托起二人,感動讓他的眼有些發熱,雪中送炭遠比錦上添花更讓人感動不是。
「公子,熱水已經燒好了,您去沐浴,好好休息一下吧。」明露拭去眼角的淚水。
「屬下去附近探探風。」德遠恢復了在宮中做護衛時的警惕,「前些日子有官兵來過,詢問可見什麼陌生人,現在保不準什麼時候還會來。主子進村可有人看見嗎?」
「村子那株大樹下有個老婦人,我曾找她問過路,她身邊還有一條大黃狗。除此外,應該沒人注意到我。」谷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