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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順風,張帆的木船一路披波逐浪,箭一般駛向南疆支遊邊上的南陵城,船經一些險灘時,更是浪打高崖,兇險萬分,鄧瓊兒雖是柔弱,卻一點也不怕,在船倉正色端坐,謝阿弱打量著她,頭一回問道:「敢問鄧姑娘是何方人氏?家中還有何人?」
鄧瓊兒不知該不該作答,立在船頭的薄娘子道:「她和她姐姐鄧蘋兒都是九巍山刀歌門門主鄧意通的掌上明珠。」
謝阿弱聽了不由有些詫異,那九巍山處於南陵城外要道,從來南陵城軍兵抗擊外疆之人,都和刀歌門同氣連枝,聽聞那刀歌門的鄧大小姐曾許配給了南陵城主王將軍的小兒子王鸞,而那王鸞離家出走,卻令鄧大小姐守了活寡……
謝阿弱一念及此,看著薄娘子道:「你難道就是那王鸞?——你為何改姓薄?」
「我曉得瞞不過你!我母親姓薄,雖說我與阿蘋從小一塊長大,但我不喜歡女子,家父令我娶她,我實難從命,這才離家出走,」薄娘子無奈道:「我終究誤了她。」
鄧瓊兒臉色悽苦,道:「阿姊沒有怪過你,只是她平白被人汙了名聲,連死都不清白,我四處說理,卻沒人信我,連我爹爹都只願壓下此事,我無門無路,是而才上山找你。」
謝阿弱聽得一知半解,卻不好細問,薄娘子卻冷毅道:「放心,我一定會還阿蘋一個清白。」
如是船行於驚滔駭浪,又過了約摸三日,終於到平緩的灘塗,將近南陵城,那艄公唱起船歌:「年下開出船,離家千里外,嬌妻與愛子,何時再相見?」歌聲沉悶淒涼,兩岸青山猿猴哀鳴,七年來重歸故土,薄娘子有所感觸,不禁用悲涼柔軟之聲緩唱起歌謠:「人生有幾?念良辰美景,一夢初過,窮通前定,何用苦張羅?何事玩賞?對淺酌低歌,任且酩酊,任他兩輪日月,來往如梭……」
萬般命也夢也,傷心之時,不如大醉一場,忘卻辰光如梭。謝阿弱凝神聽著薄娘子的歌聲,曉得他對鄧蘋兒心中有愧意,夫妻雖是有名無實,但她喪命,他豈能不心驚?而這闊別的故鄉轉眼在前,碾轉是夢,他又該以何面目折返?如是五味陳雜,謝阿弱觸動,心上淡淡哀愁——從今後她又該以何面目折返魏園?
作者有話要說:好久不寫肉哩
86生如浮蘋
歷經奔波,終於停船在南陵城外渡口,一行三人方下了船,鄧瓊兒說要將阿姊的靈牌供進城外長谷寺觀音大士佛像前。她一時苦澀,臉色哀淒,阿弱猜測鄧蘋兒死得不甚清白,是而家中不肯留著她的靈位。薄娘子聽了道:「就先去長谷寺罷。」三人步行了四五里,走過一些較平坦的山路,遠遠見山間幾座嵯峨佛堂。長谷寺中正值年關,往來亦有許多參拜之人,上了山時已至黃昏,長谷寺院外點了許多明燈,一些香客在佛堂前做夜課,清鍾渺渺,燃香飄散,沙彌低低誦讀經文之聲傳來,令人置身世外。
等向門前知客僧告了來由,薄娘子毫不吝惜捐了許多香油錢,終於在此寺下得榻來,而鄧蘋兒親自去將阿姊的靈位供在觀音堂旁的偏殿靈堂,三人或思及往日情份,或思及生死永隔,立在這年華正好卻早逝的鄧蘋兒靈位前,不由悲沉,各上了一柱香。
此後那僧人請三位往廂房歇息,穿堂過院時,正與一行侍衛、婢僕簇擁的兩位衣裳華貴的婦人迎面遇見,看情形似是官家女眷。薄娘子等人被僧人領在一旁避讓,卻聽那行人經過時,其中一位婦人道:「聽聞又將有戰事,這城裡查嚴緊了,一入夜,城門一刻也不肯恂私開啟的,咱倆個老姊妹趕不及下山,倒困在這山上了。」另一位婦人則道:「雖說有戰事,卻也是沒影子的事,天下太平的很,困在山上正好念念經祈祈福。」
入夜天色昏暗,薄娘子等人立在牆陰下,倒也不甚起眼,只被當作尋常香客罷了,倒是鄧瓊兒打量了那兩位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