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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這秋婆婆最愛收留奇險的病患,無非是藉機讓有天賦的弟子觀摩疑難雜症,是而正堂處當中設了一張青玉臺,借天光瓦簷設了光漏,另還懸著數百枝金盞高燭,一旁偏堂處百格藥櫃,另一旁偏堂處煮水設灶、洗磨刀器。
此時送來桑香這樣不可多得的傷者,滿臉皺紋穿一身百衲衣的秋婆婆指揮著藥侍小心翼翼地將桑香抬上了青玉臺背朝上臥著,只這麼一觸動,桑香背上又扯動了那傷口,滲出血來,秋婆婆急命藥侍將新煮的刀具剪子送來,已先輕輕剪開桑香後背的衣裳,略一察驗,曉得這竹刺恐怕正插在心脈上,秋婆婆替她把了把脈,拿濕帕拭著她背上血漬,嘿然道:「原本難救,可巧這姑娘身子還算硬實。」
旁邊的紫衣小藥童一邊拽落下燈盞,一盞盞地添火,一邊笑嘻嘻道:「秋婆婆,您要治好了這姑娘,不正好在弟子們面前更添幾分威嚴?要不要我喊師兄師姐們過來瞧一瞧?」
秋婆婆嘖嘖道:「你這鬼靈精,先把燈盞升起來再說,還指不定救不救得活呢!萬一要救不活,豈不讓秋婆婆我臉上無光!」
一旁小藥童們正按著秋婆婆吩咐挑揀藥材,或是煮熱水燙白布條,聽著秋婆婆這玩笑話,皆是銀鈴般笑了起來。且說這藥童們雖不過十歲左右,卻已是一流的藥侍,性子寬和,手腳麻利!
神農門弟子分習毒、習醫、習侍,惟習恃藥童是從小憑天性可選的,習毒或習醫卻要有莫大的天賦,神農門幾百年出過許許多多聲震江湖的大聖手,這幾十年來公認的鬼才卻非那陶五柳莫屬!可惜這陶五柳不知怎的陰差陽錯,倒被魏園的主人齊三公子給拐跑了,專幹起殺人的勾當,與神農門真真的背道而馳!因著這一層,再加上左掌教是死在齊三公子手上,神農門可不是恨齊三公子入骨哩!
且說這秋婆婆要救治桑香,便緊閉了正閣大門,外頭弟子值守免擾,饒是陶盛文來了,也只能領著楚鳳瑜並魏冉先於偏榭等候。這陶盛文習毒,亦是天賦異稟,極受年輕弟子擁戴與仰慕,這會兩訓堂的弟子不好好聽課,隔著簾兒瞧見三師兄來了,東訓堂習毒的弟子要試試能否從三師兄那學點毒學本事,西訓堂習醫的弟子則想從三師兄那佔點便宜、以藥克毒比試一番,兩邊都是躍躍欲試的,一個個不免躁動起來,各自慫恿著教習要罷課。
東訓堂的陸教習和西訓堂的葉教習曉得禁不住,就挑了幾個最得意的弟子道:「你們且去試試,也讓你們曉得這神農門的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這一等弟子可不就是神農門將來的天地樑柱麼?這兩位教習說得倒也沒錯,各領著三名弟子恭恭敬敬地進偏榭給陶盛文見禮。
卻說陶盛文正同楚鳳瑜在偏榭內奉茶說話,問起他與桑香的淵源,楚鳳瑜也不藏掖,從實道:「得她相助,我才得以登上劍宗少主之位。」
陶盛文卻疑道:「我也曾聽聞這麼段故事,卻以為是謠傳,原來果有其人,只是聽聞這奇女子是位盲女,可這送來的桑姑娘雙目完好。」
楚鳳瑜道:「原是用劍宗冰玉霰治好的。」
陶盛文聽了不由驚詫不已,饒是神農門藏了千百種奇藥,卻仍是對劍宗的冰玉霰推祟有加——那等起死回生的聖藥,珍稀不可再得,卻不料竟用在了一個盲女身上,看來這楚鳳瑜對這桑姑娘交情匪淺,甚至珍視非常了。
陶盛文心計詭深,飲茶時不由打量這楚鳳瑜神色,楚鳳瑜望著正閣內,關切莫名,而那魏冉自稱桑姑娘夫婿!若他藉機驅逐魏冉,促成楚鳳瑜與桑姑娘的好事,非但可以輕易攀上楚鳳瑜的交情,難說楚鳳瑜還會對他感恩戴德!
這世上高深之人,不常露出喜好怒憎,正是怕被奸人所趁。只可惜楚鳳瑜年少不曾老練,又加之他對桑香本就是情根深重,分離愈久,愈鑒己心,已無法掩藏,他萬料不到流露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