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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他像失去了幾秒意識,也可能是十幾秒,或者幾十秒。而真正喚醒他的聲音,是戚洲用盡全力喊出的「救命」。
太好了,戚洲還活著。
第24章 將眼睛閉上
救命, 救命,這是楊嶼第一次聽到戚洲如此清晰地喊出這兩個字。說話對戚洲而言太難了,而這個詞彙對戚洲而言幾乎沒有用。
他從小生活在戚斯年設定的保護罩之下, 以前還有那個叫秦清的哨兵, 現在有魏蒼, 戚斯年用部下給兒子製造溫室,戚洲從不覺得他的命需要救, 因為他永遠不會遇到危險。
可是現在,他在為了自己喊救命。
「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戚洲聽不到自己聲音有多大,只知道喉嚨裡好疼, 疼得像撕開了。甜腥味很快順著舌根倒流上來, 是一股他從沒嘗過的味道。
周圍是他從來沒觸碰過的黃沙, 乾燥和風應該都在模擬真實的自然環境。滾燙的沙子硌著他的膝蓋和小腿, 他把楊嶼的頭放在大腿上,環顧四周,希望有誰能夠闖入飼養廳救救他。
「救命!救命!救命!」沒有人來, 他就一直喊,耳朵裡沒有動靜,他也一直喊。透過那些玻璃, 他能看到外面有好多好多的人,全部都是學生。
有些人害怕得往後躲, 有些人轉過去不敢看,有一些卻一臉冷漠等待看好戲。
可能對於有些人來說,這確實是好戲, 從小生活在不見天日的金屬殼子裡, 一些孩子的心理早已扭曲。他們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刺激的,血腥的, 從小接受的教育讓他們目不轉睛。
聽說一條沙蚺幼體就可以在幾分鐘內吸乾人類的骨髓,血液,將人吃成一個空囊,只剩下皮和骨頭。
會不會呢?是真的還是假的?到底是幾分鐘?
骨髓和血液的顏色是一樣的嗎?
他們一句話都沒說,可是所有的話都寫在了眼睛裡面,不少人都是戚洲認識。
可是這一刻,戚洲已經不是第二嚮導戚斯年的寶貝兒子了,而是沙蚺幼體的活餌料。
他們都等著看,他們都想看。
戚洲繼續叫著,第一次,小小的他搞懂了什麼叫仇恨。
他明白了,這些人想要自己和楊嶼死。
楊嶼暈乎乎地聽著,往上抬頭時,只能看出飼養廳上方的燈光,還有戚洲不斷開張的小嘴巴。耳鳴又一次襲擊了他,比快速升降時的耳鳴聲還要大。
好像有什麼液體從他的耳朵裡流出去了,又好像有什麼液體滴在了他的眼皮上。熱熱的,直接掉進了他的眼睛裡。
這一層液體也給他的視覺範圍增添了濾鏡,周圍筆直的鋼筋彷彿在變形,從豎直變得有彈性,隨後又恢復了豎直。
等到整個變形的過場消失,耳鳴也跟著消失了,楊嶼的雙眼適應了天花板的光,看到的是哭著喊救命的戚洲。
戚洲哭了,他哭好看。
眼淚掉得比任何一次都兇,真像是一條串了淚珠的銀鏈子斷掉。淚水順著他的臉往下滑,在下巴處聚集,再往下掉,往下砸,一下一下砸著楊嶼冰冷的面罩。
順著面罩上的冰冷鏈條和銀色的鋼絲,流入他的嘴角,沾濕了楊嶼不肯示人的臉。
但耳邊絕對不止戚洲嘶啞的喊聲,戚洲聽不到的危險,楊嶼全部都知道。
真正的危險在沙面之下,沙粒和沙粒正在摩擦,那微妙的動靜提醒楊嶼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是飼養廳,十幾米厚的沙子裡養著狄武的哨兵哥哥狄英剛剛捕獲回來的風暴生物,沙蚺。
儘管只是幼體,但是也絕對危險。
很快,楊嶼餘光當中的沙面由平滑變成凸起,成條的凸起快速朝他們靠近,隨時準備破沙而出撲向獵物。楊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