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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央沒鬆手:「你看見現在田地裡這些村民,心裡是什麼感受?」
師瑜沒出聲。
扶央向前一步:「憐惜嗎?心疼嗎?會心生悲憫嗎?會想要幫他們擺脫困境嗎?會希望他們某一天從天子鞋底的泥巴變成高堂供奉的金子嗎?」
師瑜終於開口:「沒有。」
扶央緊緊盯著他的眼睛:「那就是覺得他們天生卑賤沒有任何結交的意義?所以你來靈棲村這兩個月裡才會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把自己關在封閉的屋子裡完全切斷和外界的聯絡?」
「沒有。」
扶央幾乎是進攻的姿態:「所以你看他們就相當於在看一塊石頭一粒沙子甚至是一具屍體?」
「沒有。」師瑜抬眸看著他:「我去看石頭,就認為我看到的是石頭;看見沙子,就認為我看到的是沙子;而他們是人類,所以我看見的他們就是人類。有什麼問題?」
扶央定定地看著他。
「生在泥濘暗巷也好,生在鐘鳴鼎食之家也罷,無論是大富大貴的還是在天子腳下掙扎苟活的本質上都一樣是人,物種沒有變過。」
師瑜嗓音不帶情緒:「你說這世間不公,那又怎麼樣?最初女媧造人從來沒教過人類貪榮慕利,給塵世劃分階級的明明也是世間生靈自己。這世間最初誕生的原始時也是人人和諧相處,但既然發展到現在變成了這樣,那也是歷史的必然。」
扶央收緊手:「他們決定不了出生,一開始就被命運放在最底層,你就一點都不可憐他們?」
師瑜反問道:「我為什麼要可憐他們?」
「也不覺得他們過得慘?」
「他們慘不慘,與我何干?」
※
門開了又關,師瑜走進屋內,看見了貼在牆邊不知道聽了多久的元祭。
對方一瞬間站直了:「我……我不是故意……」
元祭也沒想明白自己怎麼每次都能撞上這種場面。
直接跳出去昭告自己的存在顯然不合適,可另一方面他又的確剋制不住自己就這麼輕易離開。
可偷聽是一回事,被人抓包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磕巴了半天也沒找好理由解釋自己怎麼就恰好出現在這裡了,最後只能認錯為上:「抱歉。」
「我知道。」
元祭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師瑜往後屋走:「如果不是因為你恰好站在門後,他也不會突然和我說那些。」
元祭:「……什麼?」
師瑜進去後只待了半分鐘,接著捧出一隻瓷碗,碗裡裝著碧綠的黏稠液體:「你身上的天道氣息太重了,只要見過天道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元祭試著理解了一下:「他……扶央不會是把我當成天道了吧?」
「天道不會來塵世,他應該以為你是天道派來負責考察的人。」師瑜再次推開後門,原本站在外面的扶央已經不見了。
元祭反應了足足半晌,方才理解了對方是什麼意思:「他知道我就站在後面,所以故意引導你說出那些話?就是為了讓我由此認為你無情無義對紅塵世人無愛不能擔當主神之任?你剛剛說的那些也都是故意的?」
師瑜有點莫名地轉頭看了他一眼:「可我不是故意的。」
元祭在那一眼裡幾乎錯覺自己這瞬間在他看來真的如扶央所說,只是一具毫無生氣的屍體。
他靜了很久,忽然想起來:「那你為什麼就認為我一定不是主神候選人的考察者?」
師瑜停在田埂間的花盆前,聞言沉默了好幾秒:「元祭。」
「嗯?」
「你什麼時候從勾魂轉職了?」
元祭清楚地聽到了腦海中雷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