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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面上的笑意略凝了一凝,卻並未褪去,仍舊是那般語重心長地勸道:「折枝,世間男子多薄信。那些枕榻間的甜言,便如清晨時節的花上朝露。唯有在你綺年玉貌的時候,才會稍作停留。等若是等到顏色減退,色衰愛弛的時候,便會明白過來,所有的恩愛情濃,不過是一場泡影。」
「唯有這正妻的名分,手裡執掌著的中饋,與你所誕下的嫡子,才是後半生裡安身立命的指望。」
柳氏擱下手中的茶盞,輕輕嘆了一聲:「折枝,年少時一時走錯了路並不打緊,回到正途上便好。」
折枝的指尖輕輕摩挲著茶盞細膩的瓷身,羽睫輕垂,語聲輕輕的,聽不出什麼心緒來:「夫人的意思是,令折枝先瞞著哥哥,尋個吉日嫁過去便好?」
柳氏只道她是怕謝鈺秋後問罪,遂又輕聲寬慰道:「自古兒女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謝少師亦是文人出身,這點道理不會不懂。且無論多少權勢,也終是壓不過孝道去。若是謝少師要為難你,老爺自會替你做主。」
「原來桑大人也已知道了此事。看來折枝的終身大事,自個倒是最後一個知曉的。」折枝輕輕笑了一聲,也將手裡的茶盞放下,只抬眼看向柳氏,輕彎了彎杏花眸道:「可若是折枝不答應呢?夫人是打算再將折枝逼上花轎嗎?」
柳氏面上溫婉的神情略微一凝,但旋即卻又輕蹙了那纖細的柳葉眉,拿帕子掖著眼尾,極為難過似地徐徐放低了聲線:「我知道,如今我與你說什麼,你皆是不信。可當初之事,確是權勢所迫。桑家不過侍郎門第,老爺當年也是寒門出身,又如何能拗得過當朝左相與身後世家。我也與你許諾過,往後這樣的事不會再有——」
折枝想啟唇,卻隱隱覺得小腹中有些不適,似是吃錯了東西般隱隱有些悶痛。
一時間只道是方才自那般烈日底下走來,此刻又往置了冰鑒的屋子裡坐了許久的緣故。
她蹙了蹙眉,一時也不想再與柳氏多言,只想回沉香院裡歇息,遂輕聲接過了話茬:「有夫人這句話在,折枝便也安心了。」
折枝說著又抬眼看向柳氏,語聲輕柔,卻並無半寸可以回寰的餘地:「折枝不答應這門婚事。」
她說罷便自圈椅上站起身來,對柳氏福身:「若是夫人再無他事,那折枝便先回沉香院裡去了。假若回去得晚了,哥哥下值回來後尋不見折枝,遷怒到夫人身上卻不好。」
柳氏勸了這半晌,卻被這般直白地駁了面子,面上的溫婉賢良容是掛不住,似是面具般顯出一絲裂痕來,但只是稍頃,便又重新彌合。只輕輕頷首讓綠蠟送她出去,復又溫聲道:「畢竟是終身大事,也並不急於一時。你可回去細細想上幾日。屆時再來沉香院中回了我亦不遲。」
「夫人是看著折枝長大的。應當也清楚,折枝素來執拗,認定的事,少有反悔的時候。」
折枝輕彎了彎杏花眸,也不再多言,只抬步繞過屏風,往門上去了。
待一盞茶的功夫後,綠蠟過來回稟,說是折枝已出了蒹葭院。柳氏面上的神色這才真正冷下來,只緊握著繡帕寒聲道:「還真是冥頑不靈。放著正頭夫人不做,上趕著給人去做無名無分的外室。」
一直等在旁側的孫嬤嬤走上前來,一壁給柳氏打著扇,讓她消消火氣,一壁擰眉道:「出了這一連串的變故,這樣好的婚事放在眼前,表姑娘怎能拒絕得這般果斷?」
孫嬤嬤說著,語聲驟然低了幾分:「夫人,是不是那侍郎公子身有隱疾的事,被表姑娘知道了?」
「這等秘事,自不會外傳。也就是那侍郎夫人與我交好,加之這公子也不過是記在她名下的嫡子,並非親生子嗣。這才提前與我交了底。」柳氏拿帕子掩口,眸底卻流露出幾縷輕蔑來,「她這等成日待在後宅裡,只曉得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