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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罷,便令計都取來一些軟布,墊在一張春凳上,又將橘子放下,抬步行入幔帳深處,往那張寬大的拔步牙床上安寢。
「月已上中天,妹妹早些安置。」
折枝低低應了一聲,可心底仍是放心不下橘子,遂挪了張圈椅過來,在春凳旁守了一陣。
直至夜色漸深,橘子也團在春凳上睡去。這才勉強將心放下,自圈椅上站起身來。遲疑了一陣,還是躡足往幔帳深處行去。
待她將最後一重鮫綃幔帳撩起,卻驟然對上謝鈺的視線。
折枝輕輕一愣。
——自謝鈺說要去安置已過了足足大半個時辰,可他如今仍是一身素白中衣倚在大迎枕上,清眸與庭前月光寒成一色,並無半分睏意。
折枝遂於放著他襴袍的春凳前停下了步子,試探著輕聲道:「是折枝吵醒了哥哥?」
謝鈺不答,只冷眼看著她。
折枝躊躇著走近了些,放軟了語聲:「折枝不是故意要擾哥哥清夢,只是——」
她語聲未落,謝鈺已抬手,緊握住了她皓白的手腕。
折枝不防,被他的力道帶得一個踉蹌,合身倒在拔步牙床上。
那玉蔥般的指尖正攀在他的領口,柔軟的腰肢隔著薄薄一層錦被貼在他身上,似一道糾纏在喬木上的藤蔓。
許是新洗沐過的緣故,謝鈺身上那清雅的迦南香已清淡至不聞,取而代之的,是更為寒冽的松竹冷香。
折枝輕愣一愣,抵著他的胸膛想要起身,只是還未支起身來,那盈盈一握處便被謝鈺抬手扣住,再一次拉進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正當折枝覺得自己的唇瓣都緊貼到謝鈺面上時,謝鈺終是鬆開了她的手腕,微寒的長指抬起她的下頜,指尖輕輕摩挲過那光潤的肌膚,語聲淡淡:「妹妹素日裡萬事不上心,今日卻肯為一隻狸奴如此懸心,確是難得。」
折枝聽出謝鈺不似在誇她,忙小聲問道:「哥哥是覺得折枝對橘子太過上心了些?」
「妹妹上心什麼,本不該由我來管。」謝鈺輕哂。
折枝羽睫輕輕一顫,抬眼望進那雙微寒的清眸裡,又試探著問道:「那哥哥是覺得折枝待哥哥,還不如待狸奴上心?」
謝鈺冷眼看著她,並不答話,只是那摩挲著她雪膚的長指略微一頓,繼而指尖上的力道漸漸重了幾分。
那寒涼之感,便似要從他的指尖渡到她的心口上去。
折枝沒曾想自己這般胡亂猜測,卻是猜中了,一時反倒有些卻驚訝,下意識道:「哥哥位高權重,身旁侍衛環繞,難道還有什麼是需要折枝掛唸的?」
她說著略微一停,愈發訝然:「哥哥難道還要與一隻狸奴計較?」
謝鈺注視她半晌,似也覺得自己此舉可笑,只輕哂了一聲,便鬆開長指,自春凳上拿過襴袍,披衣起身。
折枝慌忙自榻上起身:「都快子時了,哥哥這是去哪?」
「既妹妹不想安置,那我獨自去廂房中睡便是。」
謝鈺的語聲冷淡,言語間,已獨自行出了上房。
府中待客的廂房比比皆是,謝鈺便就近尋了一處,令侍衛們簡單打掃後,便往榻上安寢。
大抵是廂房中未置冰鑒的緣故,雖夜已濃沉,謝鈺卻始終未曾入睡。
直至又是一盞茶的光景過去,槅扇似被人輕輕推開,外頭清冷的月色落在墁地的金磚上,流水般蜿蜒至榻邊。
謝鈺抬眼,卻見青竹屏風前,小姑娘正提著一盞風燈躡足進來,懷裡還抱著睡著的橘子。
眸底的寒意這才略散了幾分,卻並未喚她,只是重新闔眼,只當做自己已然睡去。
月光並未照到榻上,折枝未曾發覺謝鈺醒轉,只悄悄將橘子放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