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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您是怎麼知道的?」秋草訝然。
「秋草嬤嬤,我是折枝。」折枝輕聲。
秋草愈發訝異,上上下下地將她打量了一通,眼裡竟滲出淚來:「大姑娘!不曾想奴婢還能遇見您!這許多年過去,真是認不出來了,認不出來了!」
折枝愈發赧然,在戚氏的靈位前自不好與戚氏的舊人說謊,只好低著嗓音將這一年裡的變故輕輕複述了一遍。
又輕聲道:「折枝並非先夫人的親生女兒。她生下的公子等在殿外,您過來的時候,應當見著了。」
她垂落的長睫顫了顫,語聲愈低:「他與母親生得相似,您若是見到了,定是能認出來的。」
秋草還未從那驚天的變故里回過神來,仍有些愣愣的,只是下意識地搖頭道:「奴婢方才便是從殿外進來的。」
「並未見著什麼與先夫人相似的公子。」
-完-
第51章
◎可為何謝鈺回府許久,卻一直用著外人的姓氏。◎
「怎麼會?」折枝往火盆裡添紙錢的動作略微一停, 訝然轉過臉來:「哥哥他生得與桑侍郎並不相似,那應當是偏像母親才對。」
秋草也有些懷疑起自己來,往回仔細想了一想, 終是遲疑道:「莫非是今日曇華寺的香客多些,奴婢看漏了?」
折枝也覺得大抵如此,便輕聲安慰道:「嬤嬤先進香罷。待折枝將經文與紙錢焚完,帶嬤嬤過去見他便是, 不急著這一會。」
秋草『噯』了一聲,也恭敬地請了清香, 跪在折枝旁側的蒲團上,對著戚氏的牌位,低聲說起曾經在清檯縣與荊縣中的一些往事。
她初進京城,官話說得還不大流利,隱約間還混著些荊縣裡的口音。原本在這京城裡聽見鄉音, 應當很有親切之感, 可如今聽來, 卻只令人覺得哀傷。
她細細碎碎地說著——
「夫人, 奴婢還是頭一回來京城裡看您。也不知道您能不能聽見。您離世兩年後,奴婢也在荊縣裡嫁了人, 跟著夫君住到了打鐵衚衕裡,不在桑府裡做工了。」
「後來又過了幾年, 聽說老爺也當了大官, 要進京去了。便將荊縣裡的舊宅賣了。接手的是一個商賈,只做生意, 不懂風雅。宅子易主沒幾日, 便將您種在院子裡精心養了多年的木芙蓉給伐了, 說是不吉利——」
折枝在旁側靜靜聽著, 在這喁喁私語間,彷彿一些早已經忘卻的記憶,又鮮活如初。
她想起了那棵木芙蓉花樹,母親說是在生她那年,初搬到這宅子的時候種下的。
漸漸生得枝繁葉茂,於夏日裡開出一樹淺粉色的花來。
那時府裡還沒有冰鑒,夜裡燙得睡不著的時候,她便總愛躲在樹下納涼,窩在母親的美人榻上,一壁吃著栗子糕,一壁聽母親給她講些哄睡的小故事。
只是來京城後,除了自己院子裡那株,倒是很少在別處見到木芙蓉了。大抵是京城裡的人規矩重,也覺得不吉利罷。
若說上次在旁處見到是什麼時候,確是想不起來了。
硬要牽強些來說,那便是在謝鈺的別業裡,無意翻到他的舊畫的時候。
畫上不止有枝繁葉茂的木芙蓉,還有肥胖慵懶的狸貓,一隻鎏金鑲紅寶的流蘇瓔珞,與她的紅瑪瑙耳墜。
折枝細碎地想著。
而她面前的銅盆裡,經文與紙錢漸漸焚盡,只餘下一層暗淡的灰燼。
旁側秋草的語聲也漸漸停了,只雙手合十,拜了兩拜,又將帶來的元寶紙錢一併燒了,這才緩緩直起身來。
折枝也自蒲團上站起身來,輕理了理自己跪得發皺的裙裾,對秋草輕聲道:「秋草嬤嬤,我們現在去殿外見哥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