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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景楓抱著她的雙手寸寸收緊,似要將她揉進骨血,才能驅散那驚魂一幕的恐慌。
墨色錦袍男子,落了空,攏袖立在對面,目光深沉似海,盯著旁若無人緊緊相擁的二人。
緊隨著而來的兩個隨從,將墜落馬車的紅鳶、紅玉接住,站在自個主子身後。
紅玉、紅鳶面無人色,站在地上,只感覺雙腿發軟。相互攙扶著,倖免於跌坐在地上。
「小姐——」二人看著埋首在白色錦袍男子懷中的龔青嵐,面色變了變,看著路邊來往的路人,紛紛側目。連忙上前說道:「多謝公子相救……」看清男子的容顏,話頭戛然而止。
「大……大少爺……」
二人傻眼了,即使墜馬車的那一剎那,還是將那一閃而逝的風姿,收入眼底。
這如仙人一般,從天而降,解救大少奶奶的是大少爺?
齊景楓鬆開龔青嵐,將她放在地上,輕聲詢問:「可能站穩?」見她點了點頭,適才對紅玉、紅鳶道:「我與少奶奶先回燕王府,你們隨後找輛馬車匯合。」
二人忙不迭的點頭。
齊景楓吩咐長福護送二人尋馬車,留下長順在身旁。
「嘖嘖,今日本世子可開眼了,原來齊大少爺是深藏不露之人。」那驚若翩鴻的輕功,比他都略勝一籌。
薄黎希不禁深思,這病歪歪的齊大少,為何要深藏絕技而不露。
齊景楓暗藏鋒芒的眸子,寒氣凜然的射向薄黎希。良久,面色平靜的說道:「不過雕蟲小技罷了,景楓藏也是藏拙。」
薄黎希氣噎,這是藏拙?那他豈不是在丟人現眼?
「齊大少輕功卓越,哪裡拙劣了?剛才那股氣勢,可不是你平素表現那般羸弱。」薄黎希原本對齊景楓設定為病歪歪,活不長的男人。卻不想,今日讓他震驚了,隨即便尋思他隱藏實力的目地。
「景楓不過身虛體弱,練輕功為的是出遠門不太累。而不是耍花哨,出個門演雜技。」齊景楓漫不經心的掃過薄黎希身後七彩琉璃華蓋翠帷馬車,薄唇輕啟道:「華而不實。」
聽在薄黎希耳中,卻是含沙射影,覺得怎麼想,都是在影射他。
臉黑如墨,目光陰鷙的睨著齊景楓,冷聲道:「不解風情,女人可都喜歡這些個金光閃閃的玩意。齊少夫人,你說本世子講的可對?」
龔青嵐恢復平靜,聞言,仔細上下打量薄黎希一眼,認真的說道:「虛有其表。」
她不認為薄黎希出現在此是湊巧,他的性子,斷然是不會趕著花哨的馬車,招搖過市。他性子狂妄不羈,最是不喜束縛,去哪都是輕便舒適的馬車,亦或是馬匹。
不用想,便是為她而準備。
想來是齊楚嬰與他串通好,來一出英雄救美,順道毀了她的名聲。這兒是權貴聚集地,來來往往都是有身份之人。或是權貴家採買的奴僕,若是瞧著了,她與男子授受不親,便會在權貴間傳遍。
何況,那人還是聲名狼藉的長寧侯世子!
眼底閃過一抹冷芒,當真是好算計。她的名聲臭了,自是無法主持募善會。齊府除了老夫人有身份,其餘的都是上不得檯面的妾侍。唯一的辦法,便是將遠在靜心庵的二夫人接回府。
「牙尖嘴利!」薄黎希氣絕,臉色青白交錯,冷哼一聲道:「白瞎了本世子的眼,竟以為你與別的女子不同,卻不知也是目光膚淺、思想狹隘守舊之人。白白出手搭救一番!」
「多謝世子一番好意,不勞您費心。」說罷,龔青嵐挽著齊景楓的手臂,朝馬車青布簾子的馬車走去。
薄黎希渾身縈繞著黑氣,陰氣沉沉的盯著緩緩駛離的馬車。
一旁的錢坤見世子爺滿肚子火氣,便獻計道:「世子,可要設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