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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十一月的冬日,天已轉涼,夜裡,冷得刺骨,寒風呼嘯打著宮燈來回蕩著,暗影跌宕。
這夜,森然極了。
“咚——咚——咚!”
三聲三響,驚了樹梢頭的夜鷹。最後一次帝王喪鐘,大燕帝君薨,傳遍燕都,宮燈裹素,整個帝都已披上了白絹。
未央宮外,腳步急促:“娘娘。”林小賤娟秀的臉微紅,額頭布了一層細密的汗。
重重素白的紗幔裡,傳出聞柒靈清的嗓音:“完全嚥氣了嗎?”微微嗪了絲絲笑意,極是好聽,她等了許久了。
那老東西終是不捨得撒手,噬心母蠱已死,七竅流血,竟還撐了一刻鐘,聞柒不由得失笑了,那老東西多半是死不瞑目了。
“回娘娘,皇上,”林小賤微頓,上前,沉聲道,“駕崩了。”
這喪鐘三響,帝君薨,燕都皆知,皆亂,唯有她,還睡得下。
紗幔裡,聞柒輕笑出聲,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懷裡的小十七,懶懶道:“這老不死的,終於捨得閉眼了。”
捨得?不,哪裡捨得,只是逃得過聞柒如來神掌嗎?這老不死的,可是大燕炎帝,普天之下,敢如此謾罵之人,唯有聞柒。林小賤汗顏無語。
“羞花啊。”聞柒輕喚著,語氣輕快。
林小賤上前,恭恭敬敬:“是,娘娘。”
一隻素手伸出,撩開素錦流蘇,露出聞柒的容顏,杏黃的燭火交織著清冷的月,在她眸裡藏了一輪弦月的清華,薄唇輕輕勾起,恰到好處地添了一抹風情。
美中不足,這容顏略微蒼白,帶了一分病態。聞柒抬眸,一雙眉眼,似乎惑人,勾著似有若無的笑:“你說本宮既為一國之後,這聖上駕崩,本宮是不是也要應應景?”
應應景?這夜,寒氣森冷,如何應景?趁火打劫才是理!林小賤笑:“娘娘所言極是。”
聞柒挑眉,眼角拉出一抹玩味:“來啊,給本宮披麻戴孝,”親了親入睡的小人兒,她一身白衣曳地,提著長長的裙襬,走出了素白紗幔,笑道,“哭喪去。”
披麻戴孝?胤榮皇后若要哭喪,想必,炎帝死難瞑目了。
衍慶宮裡哭聲振聾發聵,點了白燭,素娟掛起,帝都同哀。剛過子夜,攝政大臣跪於衍慶宮外,左相一旨遺詔告令天下。
“朕臨鶴歸西,何以內憂外患紛擾,甚念燕氏天闌,天家十七子,耐無以堪當大任,故將朕之社稷託以聞氏胤榮皇后,輔十七皇兒寅禮蒞位登基,胤榮垂簾以攝政天下。”
遺詔剛下,滿殿肅靜,天家幾位年長的王爺各有所思,唯獨西宮的姬貴妃站起身來,一身孝衣,狼狽失色。
“不!”這一聲嘶叫,令姬貴妃精緻的容顏扭曲得不剩半分美色,滿臉不甘,怎能甘心,未雨綢繆一番,到頭來卻不過跳樑小醜,她大喊,扭扯,發瘋一邊嘶吼。
“不可能,怎麼會是寅禮,他才兩歲。”
“假的,遺詔是假的,一定是那個女人搞的鬼。”
“聖上根本沒有另立儲君,是聞柒,她謀權篡位!”
“……”
“聞氏那個佞妃,何以能亂我大燕的江山。”
“佞妃攝政,亡我大燕!”
天下皆傳,聞氏胤榮,禍亂大燕,然,如此膽大妄言之詞,敢說的甚少。
霎時,殿中死寂。
“佞妃?”
突然,殿外長廊,漏進一縷月華,女子一身素白長裙及地,她踩著慵懶的步子,緩緩走出月色,入殿,嘴角,淺笑清清。
“姬貴妃可真看得起本宮,那本宮自是不能辜負了這佞妃二字。”聞柒漫步,停下,依著暖玉石柱,抱著手,淡淡睥睨,“聖上歸西,新帝稚弱,本宮攝政大燕,尊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