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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個徒弟,對待他是心軟的要命,而對待自己,卻是心狠的到不顧性命。
他一瞬間回想起了很多,手忽然緊了緊。
他滿腦子都是那時他推開門後,看到了她一身的血,而這滿身的血,不是別人傷她的,都是她自己割出來的。他永遠都想像不到,究竟是為了什麼,她寧可拼了命的傷害自己。
直到……掙扎過後的自己,徹底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時,她還倔強著,強迫自己要理智。
每每想到這裡,白無泱都會覺得呼吸滯緩,心痛極了。
那一日,狼狽的跪在地上的她,抬眸間,眼中充斥著的,是滿滿的霧色和血色,也早已分不清他是誰了,可那眼尾流漏出的悲傷,還能夠看得出,那是從欲/望中,最後掙脫出來的絕望。
絕望的她,神志不清的她,最後顧及到、想到的那個人,卻是一個叫做白無泱的人,怕他看,怕他見,怕他傷,怕自己再次毀了他。
白無泱輕顫了下睫羽看著她,他的心,又被狐魄兒這隨意的一笑,狠狠的紮了一下。
她是有多麼的害怕記起……自己那副欲/壑/難/填又狼狽不堪的模樣。
怕到……
自己寧願選擇忘記,也不敢再次想起。
白無泱回過了神,轉身先走了。
他眼底含笑,可是卻藏著微不可察的難過,他沒有再回頭的向前走著。
自己的孽徒,已經鬼話連篇的,多到讓他無法辯知真假了,可每當看到她這樣坦蕩的笑時,竟還能說服自己,真的信了。
白無泱閉上雙眼,深呼一口氣,加快了腳步,向前走去,這一步——他走的不知對錯。
也許,『縱容』二字,不曾步入輪迴,不問今生不知前塵,只是與你,我一向如此。
狐魄兒向前看了一眼,步伐逐漸放緩,直到……前邊的人影消失在她的視線,她才面色一冷的道:「還跟著我幹什麼?」
那個早已雙眼木訥的人,聽聞,便慢慢的靠近她的身後,嘴邊詭異的一笑,聲音如同機械般的道:「姑娘交代過的事情,我都已經辦好了,接下來……」
「接下來?」狐魄兒轉身笑的淡然,只是眼中的薄涼,更是寒了三分,勾著嘴角,說的不輕不重的,「你還不滾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去死,還在等什麼呢?」又一抹狐光,躥入他的眉心,狐魄兒便轉身離去。
她向前走了幾步,又忽而停下,眸光驟寒,冰冷的道:「還有漏網之魚?」
那人,不慌不忙的走在狐魄兒的身邊,從容不迫的笑了笑,「邊走邊說,魄兒不用緊張。」他也這樣喚她。
狐魄兒頓了頓,涼涼的打量了一翻身邊的人,如她師父一樣,也是一身正氣,身姿卓然,眉眼間無悲無喜,一副天人的風骨。
他說:「我初來人間,聽過你師父這樣喚你,便也這樣稱呼於你,可是有什麼不妥嗎?」
狐魄兒沒答,他再次笑笑,「我不問世間事,不管紅塵事,自是不會多嘴多言的,魄兒且寬心就是。」
狐魄兒仍舊沒有回答,他又搖了搖頭笑道:「我姓凌雲單字木,是來找人的。」
「凌雲木?」
「是,一顆生了魂靈的樹木罷了。」他說的非常輕鬆,一點都沒有架子,很是平易近人的樣子。
「你找人就找人,跟著我幹什麼?」狐魄兒說:「你身在百戲樓中,已是歷歷在目,你可知我是誰,又知我都做了什麼?既然逃了,為什麼不逃的徹底?」
凌雲木哦了一聲,不甚在意的道:「恐怕不能,我還需要跟著你些時日,我要找的人,應該與你有點關係。」
「誰?」
「凌雲葉。」
「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