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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和北京相隔八小時的時差,現在是北京時間上午十一點,穆煦摸出手機,猶豫著要不要給池君韜打個電話解釋他這番決定背後的用意。思考了一會兒,他把手機揣進睡衣口袋,算了,先讓年輕人冷靜兩天。
池君韜早上險些沒起來,他一臉懵地坐在床邊,回憶昨晚發生的事情,記憶仿若受損的影片,嚴重掉幀卡頓,順序顛三倒四。他想了好一會兒,勉強拼湊出一條完整有邏輯的故事線——他找齊焱喝酒。
他的朋友眾多,為什麼偏偏找缺心眼的齊焱?原因很簡單,只有齊焱在北京且有空陪玩。曹瀚洋在山西挖煤,藍金寶剛上研一忙得腳不沾地,葉仁成在軍營,覃星河在貴州大山裡扶貧,就剩下個沒心沒肺的二世祖齊焱整天遛狗養鳥鬥蛐蛐,閒得頭上長草。
齊焱一看見池君韜,便稀奇地說:「一年沒見,你滄桑不少。」
「都跟你似的不幹正事。」 池君韜斜睨他一眼,擦肩進入酒吧,坐在吧檯邊,敲敲檯面,「一杯金酒。」
「因為我不幹正事,才有空陪你喝酒。」 齊焱坐到池君韜身邊,手肘頂一下他,「聽說你跟穆總分手啦?」
「閉嘴。」 池君韜把一杯酒推到齊焱面前,「喝,不準問。」
齊焱眼巴巴地瞅著金黃的酒液,說:「光喝有啥意思啊。」 他左手託著腮幫子,對池君韜說,「咱倆玩個遊戲,一杯酒一個問題,交叉問,你先問我。」
「你有什麼可問的。」 池君韜說。
齊焱說:「哎你別看不起人,我家可還沒同意給華金投錢呢。」
「你能做得了主?」 池君韜問。
「做不了主,但我能告訴你一些密辛。」 齊焱得意洋洋地說,他拍一下池君韜的肩膀,「咱倆這麼多年的好兄弟,我也希望你成大事,讓我跟著沾沾光。」
「行,我問你,齊家不投錢真的是因為穆煦的背景嗎?」 池君韜問。
「先喝。」齊焱示意池君韜,池君韜 「嘁」 一聲,仰頭一飲而盡。
「一半一半。」 齊焱說,「一是因為穆總的外資背景,二是因為你堂嫂是謝家人,你也知道齊謝兩家互相看不順眼好多年了。」
池君韜說:「可是……」
「哎哎哎,該我問你了。」 齊焱說,酒保為他斟滿一杯酒,他端起杯子,「穆總真跟你分手啦?」
池君韜擰起眉頭,十分不情願地點頭:「嗯。」
「嘖。」 齊焱感嘆,「我以為你們能走下去。」 他慢慢地喝完一杯,池君韜問:「那你覺得我怎麼做能讓你家願意和華金合作?」
「我有個堂弟。」 齊焱說,「聖誕節剛跟家裡出櫃,我叔頭疼死了。」
「…… 你在拉皮條?」 池君韜挑眉。
「試試看。」 齊焱攛掇,「只是見一面,又不讓你直接跟他上床。」
「我爺爺剛走。」 池君韜說,「不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的,你爺爺在天上看到你跟姓齊的成了,可不得託夢給你發紅包。」 齊焱說,他端起酒杯和池君韜碰一下,「乾杯,祝你馬到成功。」
池君韜笑了一下,黑棕色的眼珠平靜無波,他低頭抿一口醇厚的酒液,濃密的睫毛掩蓋思索的情緒,抬頭時又是行跡瀟灑玩世不恭的豪門大少,他說:「好啊。」
「嗐,就是嘛。」 齊焱說,「裝了一年多的痴情,該換新人設了。」
池君韜招呼酒保再倒一輪酒,他說:「你堂弟長得好看嗎?」
「他性格比較內向,不怎麼說話。」 齊焱說,「哎,這點跟穆總有點像。」
「沒人像他。」 池君韜說。
「長相嘛……」 齊焱想了想說,「白淨,個子小,一米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