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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 池君韜指著紙上畫五角星的三個問題,「這幾個問題我去問問陳總怎麼想的,剩下的五個問題我再想想。」
「可以。」 穆煦說,他揉揉太陽穴,站起身,「走吧,去睡覺。」
「你不寫了?」 池君韜問。
「老闆是我媽。」 穆煦說,「我晚兩天交有問題嗎?」 他下巴微揚,罕見的顯露出幾分財閥少爺的風範,有別於池君韜暴躁驕橫的紈絝作風,穆煦更多的是矜貴典雅的氣質,彷彿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理所當然。
池君韜笑著捧場:「沒有問題。」 他合上電腦,跟著穆煦踏進主臥,一番洗漱,像張虎皮毯子四肢大張趴在穆煦身上。
穆煦不耐煩地推開他:「熱死了,你去一邊兒睡。」
「你別蓋被子了,蓋我。」 池君韜蹭到穆煦身上。
「你太沉了。」 穆煦不堪其擾,閉著眼睛威脅道,「再煩我,就把你踢下去。」
「……」 池君韜停下動作,小心翼翼地伸出胳膊搭在穆煦腰間,闔上眼睛。
天際泛白,穆煦睜開眼睛,看一眼手機螢幕,清晨五點四十。
身旁的池君韜睡得深沉,穆煦掀開被子下床,深吸一口氣平復胸腔內急速泵血的心臟,他又一次夢到看不清臉的男人、積木、樓道和永遠敲不開的門。
八點,池君韜被自己的鬧鐘吵醒,他嘟噥著摁掉鬧鈴,身邊的床鋪冷涼一片,池大少瞬間清醒過來,踩著拖鞋滿屋子找穆煦。
穆煦坐在書房趕工,右手邊的電熱水壺咕嘟咕嘟響,池君韜鬆一口氣,問:「你幾點醒的?」
「七點。」 穆煦說,「心裡有事,睡不著。」
池君韜以為穆煦口中的 「事」 是指斯賓塞中國區的三年規劃,他問:「這個材料你什麼時候交?」
「下週四跟我媽過終版。」 穆煦說,「明天我和明月先碰一稿。」
「哦…… 那時間挺緊張的。」 池君韜說,「我去刷牙。」 他離開書房。
穆煦並沒有把反覆的噩夢當回事,這個夢他從小做到大,隨著年齡的增長,他注意到夢境裡越來越多的細節,這並不能說明什麼,也許只是對父親的角色緊抓不放的一種表現。
生活的車輪一往無前,規劃、方案、開會、修改、新一版方案,雙方的專案按部就班地推進著。時間很快進入三月,春暖花開,池君韜站在面試考場門口,神色略微恍惚,這才意識到,他目前的身份還僅是個學生。
「我在門口等你。」 穆煦說。
池君韜整理一下襯衫領子,努力做出一副成熟的表情,手指卻捏著穆煦的袖子,他說:「我去考試了。」
穆煦低頭看自己的袖子,他拆下一顆袖釦遞給池君韜:「去吧。」
池君韜抿唇,將袖釦握進手心,朝穆煦揮揮手,看得出他有些緊張,轉身朝考場走去。
穆煦看著池君韜的背影,不知為什麼,他同樣感到焦慮,像等在高考考場門外的家長,雖然相信池君韜的能力,仍控制不住情緒。他調低座椅靠背,倚著車窗假寐,不知不覺竟陷入深眠。
應是夜晚睡眠不足,穆煦沒有做夢,一覺醒來,池大少正坐在副駕駛玩手機。
「你什麼時候考完的?」 穆煦問。
「十分鐘前。」 池君韜說,「考官是我爺爺學生的學生的學生。」 他放下手機,問,「咱們去哪吃飯?」
「這麼有信心。」 穆煦說,繫上安全帶,他發動汽車,「走,去吃椰子雞。」
「成。」 池君韜說,「進去的時候我挺緊張的,面對考官就不緊張了。」
「因為考官是你爺爺學生的學生的學生?」 穆煦問。
「…… 不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