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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光楚楚,腦子卻清醒至極。
「我可以去看馮念安,但後天我想見沈玉霖。」
說完這句話後,她看見他眼中劃過一閃而逝的不虞,不過顯然這份不虞並未攪亂他的心智。
「行啊。」
他說完,放開了她。
卻就在蒼葭剛想要站起來伸個懶腰的時候,男人猛的一個轉身。他單腿跪在沙發上,居高臨下地看她,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她的瞳孔裡映出他的臉。
這一次,他的手碰到的,是她的脖子。
轟隆、轟隆,外頭轟鳴的雷聲如同某種不吉的徵兆。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臟陡然狂跳起來,而他卻只是笑,用手輕輕的撫摸她的脖頸,像撫摸著某件價值連城的藝術品。
這可怖的感覺不過在她心頭縈繞了一瞬,她很快恢復鎮定,問他:「魏知年,你是吃醋了嗎?」
她說這話的時候是笑著的,帶著恰到好處的嘲笑和驚喜,沒人知道她真心實意的快樂和虛情假意的調笑哪個更真實一些。
他卻不回答她,甚至不再多給她一個眼神,戲唱不下去,令人無趣極了。
蒼葭卻仍不滿意,還要激他。
「魏知年,顧男寡女共處一室的,你不想?」那本來從脖子上划走的手忽然又再次鎖了上去,這次用了一成力度,形成一種可怕的禁錮。
但他始終是不看她,他的話落在她耳邊,幽幽的,帶著低沉而刻骨的冷。
「顧渺渺,你低估了我的控制慾。」
「魏知年,你是在與我交底嗎?」
她的眸中忽然劃過一絲璀然的光彩。
第55章 是愛 不健全的、奇怪的、殘破的愛。……
室內大燈如晝, 他偏過頭,鋒利的輪廓形成一個漂亮的側影, 那四分之三的側臉美極了,歲月在他臉上像是留不下痕跡似的,又或許如今他所呈現的一切就是歲月雕琢後賦予他的痕跡。
他是這樣儒雅,又是這樣冷峻,只是他手的力道太重了。有那麼一瞬,死亡的恐懼蓋上她心頭, 形成一種低沉的陰霾。
幸好就在她真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在她十分艱難地喊出魏知年的那一刻,他像是回過神來, 放開了扼著她脖子的手。
大口大口的呼吸聲在此刻成為了一種詭異的背景,在這寂靜的夜晚奏成華章。這個男人太危險了,她心想。
約莫兩分鐘後, 蒼葭垂著的臉方抬起來。她發現他那時常掛在臉上的淡漠微笑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真實的困惑。
但沒關係,她一貫有對待瘋子的耐心。
她一隻手按著自己的脖子,一隻手卻按上他的手。幾乎是下意識的, 他將手往回收了收。
房間裡燒了水汀, 即使是初秋的晚上也感覺不到寒冷, 但不知道為什麼, 他的手有點冷。那一刻, 蒼葭想, 魏知年這個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他為什麼會和顧渺渺有緣呢?
這具肉身實在有一雙明眸善睞的眼睛。
也是這雙眼睛, 照進了魏知年本來冰冷的心。
「我明天怎麼去見馮念安?」
「我會安排。」
他說完這四個字後,終究是抽開了蒼葭的手。
他在逃避什麼。她想。
這樣的猜測令她的心中升起一絲絲愉悅感。
她臉上掛著笑,終是不再看魏知年, 從沙發站起來,被子一掀便躺下了。
既然魏知年剛剛都沒殺她,那她自然也就敢安枕到天明瞭。她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試探魏知年底線的瞬間,在這來回的博弈中她慢慢得出一個模糊的答案,這種智珠在握的安全感令她很快進入夢鄉。
這夜深極了,她正入夢,忽覺